瓢潑的雨水,落在身上,水霧密密層層地罩著,破舊的衣衫和著泥水,沾粘在皮膚上。
手指劃破,血液流下,然後消逝在汪洋般的大地裡。鑽心的苦痛從饑寒交迫衝慢慢隱逸而去。
沒有誰能來幫忙。因為這裡是虛圈。
難得一見的大雨。
除了敵人,隻有自己一個,在麻木不仁的世間裡昏昏沉沉地行走著。
像是瘋子一樣,掙紮著連跑帶爬地,進入了雨中,猶豫了半晌,終於小口地喝起雨水來。
剩下的要收集起來,不能喝太多。
即使身體這樣的乾渴。也不能夠喝太多。
這麼虛弱的身體,實在不能再折騰了。
理智和欲望反複廝殺,懦弱的生戰勝了。
我的靈力卻恢複了正常。
吸收來的也好,依附的到的也好,靈力正在上漲。可能達到正常人的水平啦。
虛也接踵而至。
生活就變成無窮無儘的逃亡。
無力再做什麼的自己,除了逃跑,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選擇。
跑吧!
一旦遇到了虛,除了逃跑,就沒有什麼活路了。
好幾次都差一點死掉了。
腳上的鞋子早就丟失了,雙腳在風吹日曬中慢慢習慣——這炎日的烤曬,黃沙的錘打,地表乾涸又高溫的狀態。
我每一步都留下一道血痕,身體虛弱到極點,脊梁仿佛壓在千斤的鐵塊下,似乎下一口氣就接不上,隻能歪歪斜斜地蹣跚,非常艱難地前行著。
沒有什麼了。
隻剩下求生的一點點信念,支撐著自己一次次虎口脫險,然後更加艱難的活著。
眼看生命的時光不多,五感慢慢失去了作用,先是味覺。
不過沒什麼不好的。
這樣才能麵不改色的把血和著沙子咽下喉嚨,即使碎石割破了喉嚨,也毫不畏懼。
我的胃似乎歸回到了原始的時代,什麼都能消化,和駱駝一樣了。餓極了的時候,甚至對著虛的遺骸動手。
淚水再也流不出來了,那隻能導致失水然後加速我的死亡。
已經喪失的死神們遺留下的死霸裝,在森林裡隨處可見,黑色的袍子和夜晚的虛圈異常相襯。
傻瓜。
森林不是出路,而是絕路。
看似比較優越的環境,往往已經居住了更為強大的存在。
可是,迷失方向之後,無論是人還是死神,都向往森林的水源。
不怪他們,沙漠裡的孤獨和無助,足以撕裂任何一個人的理智了。
通往森林的路,就在我腳下。
與饑餓的身軀不同,充沛的靈子警示著我,那裡是巨大的靈壓所在。
有什麼呢?
我就是來尋死的。
雲暗淒涼地笑了笑,與其再這樣活著,一死了之,倒是快活。
隻是,我那邊的世界,……
爸爸媽媽,還有,……歸。
對不起了。
長長地吸進了一口氣,手腳並用,爬進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