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堯英被她語無倫次的一通話,罵得大腦一片空白。
重啟後的大腦,似乎反應也有些遲鈍,緩衝了許久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我早戀?”程堯英一手指向自己,一手指向另一邊的衛苑:“和衛苑?”
王嘉北幾乎是從鼻腔裡發出來的聲音:“不然呢?”
不然?
然什麼然!這種誤會又是怎麼產生的!
程堯英壓著瘋狂躁動的心跳,儘量平靜地開口詢問:“王老師,您為什麼會覺得我在和衛苑談戀愛?”
他的本意,隻是想要知道這個誤會的源頭,可聽在王嘉北耳朵裡,那就不是這麼個意思了。
隻見她眉頭一皺,雙手環胸,又是一番痛心疾首:“程堯英我告訴你,你這樣不行啊!雖然你家裡是有錢,但我也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你們倆的事情都已經捅到我麵前來了,你還想繼續瞞著呢?”
很顯然,她以為程堯英是想要狡辯。
直到現在,程堯英覺得自己說的話應該都沒有任何問題,也理解王嘉北此時激動的心情,理解她暫時沒辦法進行更多的思考。
所以程堯英依舊是按著自己的想法來進行解釋:“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誤會我們……”
不等他說完,王嘉北一拍桌子打斷他的話:“誤會什麼誤會!你每天送衛苑到公交站是誤會?還是你幫衛苑買衛生用品是誤會?還是你幫著她做值日是誤會?”
聞言,程堯英沒有反駁。
的確,王嘉北嘴裡的這些事情他都做過。
可事實上,這些事情也不隻是他一個人在做,難道那麼大一個嚴辰逸是空氣不成?
送衛苑到公交站,是因為Y市最近有變態出沒,班上男生都在自發送女生回家,而衛苑的父親會每晚開車到公交站附近接她回家。
公交站就在程堯英他們住的小區外邊,離學校有一段較長的距離,所以兩人才會順路送她。
買衛生用品和做值日,其實是同一個時間發生的事情。
即將放假的下午,同學們都離開得差不多了,還在教室裡磨蹭的程堯英發現了女生的異樣,主動詢問後幫忙買了東西回來,當然也不可能放著女生再去做值日啊!
同學之間單純的互相幫助,難道也不可以嗎?
就憑借這些事情,就要認定他和衛苑早戀?
程堯英這樣想著,一邊解釋自己的行為,一邊問出自己的疑惑。
但事情的發展顯然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樣。
“安全?她要是個正經女孩子,還擔心被變態騷擾不成?特殊時期自己不知道準備東西?不知道讓其她女生幫忙買?非要找你!”
王嘉北吼得很大聲,但聲音大並不代表她有理。
程堯英腦門上青筋直跳,也被她氣得不行了:“麻煩你清楚一點,你自己也是個女生!”
他實在是不能理解王嘉北的邏輯。
明明自己也是女性,為什麼就不懂得換位思考一下,還在相信那套陳腐封建的“受害者有罪論”?
還是說買衛生用品這件事情,男生就一定不能做?
但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進來的時候,衛苑會在那裡哭。
再有理的人,被她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扣上高帽子一頓罵,誰不想哭啊?
程堯英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委屈。
他也想哭。
但肯定不會在辦公室裡、在王嘉北麵前哭。
於是他拉起衛苑的手離開,丟下最後一句:“你最好早點通知家長!”
離開後,他也沒回教室,在征得衛苑同意後,帶著她直接逃了課。
當然不會忘記通知嚴辰逸。
於是乎,當化學老師上課時,發現高三一班竟然空了足足三個位置!他最看好的兩個狀元苗子不見了!
正在辦公室裡打電話請雙方家長的王嘉北,被告知了這件事後,自然也轉告給了家長們。
兩個大男生,帶著依舊紅著眼眶的衛苑去了校外的咖啡館,一邊吃吃喝喝,一邊等著家長的到來。
“衛苑,你現在還好嗎?”嚴辰逸說著,把自己手裡帶來的紙巾遞到她手上。
衛苑小幅度地點頭:“哭過之後就好多了,這次連累你們了,真的很抱歉!”
滿懷歉意的她,不僅口頭在道歉,甚至還準備起身給他們倆彎個腰鞠一躬。
這種大禮他們自然不可能接受,被兩人及時攔住。
被攔下後再坐回原位的衛苑,張嘴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和他們說些什麼,隻好默默低頭攪動杯裡的褐色液體。
一直沒人說話,氣氛又實在太尷尬,程堯英就和嚴辰逸聊了起來。
“以前也這麼抓過早戀嗎?”
嚴辰逸搖頭:“這是第一次,聽說是隔壁學校出了點事情,所以校領導們才會格外重視,就抓得更嚴了一點。”
直覺告訴程堯英,隔壁學校發生的事情一定不尋常,但他並沒有太濃重的好奇心,也就懶得繼續去探究了。
轉而吐槽起了王嘉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