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閒散侯爺要重出(2 / 2)

破陣子 銀薇 2932 字 9個月前

宋扉擺擺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說正事吧,那小崽子讓公公來是為了什麼?”

曹公公輕歎一聲:“那老奴就直說了。侯爺也該猜到了,近來匈奴異動,陛下想請您掛帥出征。”

“這時候倒是想起我了。他不是才封了個武狀元嗎,讓那人去。”

曹公公麵露難色:“這…那武狀元年輕氣盛,怎能擔任主帥之位?”

“我十七歲便掛帥北伐,不算年輕氣盛?那武狀元今年十八,比我當年還長一歲呢。”

“侯爺口齒伶俐老奴說不過您,但這是陛下的命令。”

“讓那小崽子自己來請。送客。”宋扉說完這句,便起身離開了。

“侯爺…”剛那仆人快步跟上,“您這樣不怕皇上生氣嗎?”

宋扉將腰間掛著的玉佩的橞子捏在手裡玩,聞言一笑:“他敢跟我生氣?瞧著吧,不出一天,咱全府上下就都該恭迎聖駕了。”

仆人撓了撓頭,隻覺得自家侯爺真是閒了五年閒瘋了。

宋扉回到自己房中,從櫃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麵靜靜躺著一隻芙蓉發簪。他拿出發簪躺到床上,手指在上麵輕輕蹭著。

“母妃…”

宋扉很快就睡著了,但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生,仿佛一下就回到了五歲那年…

那年冬天,一個小孩子跪在雪地裡,對著身體已經冰冷的母親哭了許久,他的身邊有許多匆忙路過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肯看向這邊,關心一下他,哪怕隻是問一句冷不冷。

他是在他父皇殯天前一年出生的,可能是沒有兒子命,他父皇到死也隻有他和他皇兄兩個兒子。皇兄順理成章登上了帝位,而自己那時還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嬰孩。

後來,他漸漸長大才能凸顯,皇兄聽信奸邪,怕他會對皇位產生威脅,便隨便給他母妃安了個罪名處死,將年僅五歲的他送去軍營自生自滅。但宋扉命硬,在軍營遇到了良師,不僅活的好好的,還學會了一身本領。十七歲那年,已經在邊境小有名氣的宋扉踏上金鑾殿,請求掛帥北伐。

三年的北伐經曆,宋扉戰功赫赫,捧著裝有對方首領頭顱的盒子回朝聽封時,隻等來了一個無用的侯爺封號,慶功宴席過後,看似仁慈的兄長便逼他交出了兵權。除了參朝議政,什麼權力都沒有給他留。至此之後,他雖貴為侯爵,卻也不過是被折斷了翅膀的雄鷹,是被囚在京都的一隻籠中鳥,看似瀟灑,卻處處被監視,毫無自由可言。他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鐵軍,也被他皇兄拆的四分五裂,再成不了氣候。

他當年氣不過,險些因為一些忤逆之言丟了性命。皇兄表麵上沒有重罰,隻是關了他半年禁閉,但朝中還是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他,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為了活命,他這些年不問朝政,隻裝作一個閒散公子哥。皇兄在去年駕崩,現在的皇帝年僅十七,剛剛掌握實權,根基尚不穩定,再加上當年蕩平北方的宋扉不受重用,駐守南方的鄭家軍無力支援,匈奴又對中原有了想法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宋扉這一夢很長,像是把從五歲到二十歲歸朝的事情又全部經曆了一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撐著身坐起,揉揉眉心,緊緊攥著手中的發簪。

“母妃,我馬上就能再次握住兵權了,您說我到底該不該反?先帝那麼對您…就算我反了大齊也還是大齊,血脈未變,無所謂的罷。可百姓…我若反了百姓又該如何?那水深火熱的日子怎麼過得下去…”

“皇上駕到!”

門外傳來曹公公的聲音,宋扉慌亂間直接將發簪放到了床頭矮櫃上,隨便扯出來根發帶抓起頭發胡亂綁了一通,披上外衣蹬上靴子就慌慌張張打開房門,小跑著到前院迎駕。他嘴上雖然一口一個“小崽子”地叫著當今聖上,但再怎麼說人都是帝王,他不過是個閒了五年閒的頭頂快長蘑菇了的臣子,該給的麵子還是得給。讓皇帝在自己家門口等著像什麼話?

宋扉痛心疾首,深知自己這一覺是睡太久了,這下急的他都忘了把發簪收好。那可是他母妃唯一一件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