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夏勖對上那雙瞪得老大的死人眼，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他也不敢怠慢，一手拎一個，麻利地將那血淋淋的玩意拖了出去，那個頭顱他沒手拿，就放在腳邊一路當球踢著走了。

“嬌生慣養的兩個死人而已反應大成這樣，真出息。”宋扉看著門口低聲罵了句，再轉頭看，上官希洛已經收拾好了。

宋扉這才想起來上官希洛剛好像要問他事來著。

“你剛想問什麼？”

上官希洛低頭思索了下，像是在斟酌語句，半晌才開口：“你當時沒有找過我們嗎？”

“天地良心，我沒找過誰都不可能沒找過你們母子倆。我班師回京家都沒回就去了你上官府，但不趕巧，你們孤兒寡母的腿腳麻利得很，我前腳回來你們後腳就沒影了，我那會兒自己還一腦門子官司呢，都沒忘記給京都翻個底朝天找你們母子倆的消息。但沒人知道你們去了哪兒，我之後也一直托人在國境內找，誰成想你們這一跑直接跑到了匈奴。嘿，不得不說，你小子是真有毅力，京都到匈奴王都步行得走多久？還一路野狼環伺，你能保住這條小命，還混了個守將當，真是厲害。”

上官希洛不傻，當然聽出了宋扉言語裡挖苦他的意思，他憋了半天，聲音輕的跟蚊子嗡嗡似的：“對不起。”

“什麼？”宋扉是真的沒聽清，要不是看他嘴動了動，真不知道這小子說話了。

“之前對您那種態度，對不起。”上官希洛低著頭，他這人長得隨母親，卻跟他父親一樣又犟又傲，能說出這句對不起，不知道要在心裡給自己做多久心理疏導。

“彆這樣。”宋扉這人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小朋友跟他服個軟他就覺得心都要軟化了，連忙順著台階往下爬，還抓準時機摸了摸上官希洛的頭，“之後有什麼打算？”

上官希洛抬頭，瞪大眼睛看著宋扉。

“您讓我選？”

“是啊，你自己選。”

“我想留下。”

宋扉聽到這個回答，十分滿意地笑了，又在他發頂揉了一把。

“笑什麼？”上官希洛被摸炸毛了，伸手穩準狠一下拍在宋扉不安分的手上。

“沒什麼。留下來不怕皇上知道你的身份殺你嗎？”

“軍功說話。”

宋扉挑眉，雙手捧住上官希洛的臉，好好揉捏一通。

“乾什麼？！”

這一下，這隻小貓的毛算是徹徹底底被他搞炸了。

罪魁禍首還表現得十分委屈且不知悔改：“小朋友讓長輩捏捏臉怎麼了？”

“我不是小朋友。”上官希洛推開宋扉，跑了出去。

“誒，你去哪啊？”夏勖剛好處理完屍體回來，兩人差點在門口撞上。

“大帥您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你小子怎麼那麼關心他呢？”

夏勖不解地撓撓頭：“關心一下小弟弟不可以嗎？”

宋扉有些哭笑不得，一彈夏勖腦門：“他今年十九，你得叫哥。”

“啥？”夏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望著上官希洛越來越小的背影，怎麼也看不出這人會比自己年長。

“對了大帥，他叫什麼啊？”夏勖衝上官希洛離開的方向努了努嘴。

“顧景旭。他以後就是玄七軍的一員了，本帥收他做嫡係，功夫不錯，你跟人學著點。”

宋扉這句話一下就激起了夏勖的好勝心，他一雙虎目瞪得渾圓，在鼻腔裡輕哼一聲：“大帥怎麼肯定他比我厲害？”

“不信你倆打一架看看。你贏不了。”宋扉說的很篤定，這讓夏勖更加不服。

“打就打。”夏勖快步上前，先一步騎上馬，一揮馬鞭就往營地去了，“您瞧著吧，我肯定能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