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扉放下筆,起身伸了個懶腰,絲毫不在意以他現在的身份當著下屬的麵做這種動作會不會有失體統。
幾日相處下來,上官希洛發現宋扉除了在戰場上,正經的時候幾乎沒有,嘴上歪理一套一套的,跟他爭論多半都得被他七繞八繞然後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帶跑,為了避免白費口舌,上官希洛隻得應下。
宋扉拿出一把長戟,遞給上官希洛。
“這是你父親生前的兵器,陪了他十多年,我特地讓近衛快馬加鞭送過來的。雖說你使鞭子應該是用不上,但總歸是要物歸原主。還有這個。”宋扉又從桌上的一個小木盒裡拿出一條嶄新的皮鞭,鞭子前端嵌有鋒利的倒刺,“你那條鞭子用挺久了吧,好幾處都爛了。這個你拿著用。”
“大…宋叔,您不必對我這麼好。”
“舉手之勞。有好兵器才好立戰功不是?”
“謝,謝謝。”
上官希洛彆扭地道了謝,將新皮鞭掛在腰封的暗扣上,將自己父親的戟握的緊緊的,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兒。
“宋叔,您可以教我這個嗎?”
宋扉有些詫異:“你想學?”
上官希洛點點頭。
“好。不過你得等會兒,還有東西要給你。”宋扉又從自己床底下拉出一個大木箱,他拍拍箱麵,對上官希洛一笑,“打開看看。”
上官希洛沒想到宋扉能一股腦給自己塞這麼些東西,一時有些發懵,也猜不出這大箱子裡能裝些什麼。彎腰打開蓋子一看,裡麵是一整套輕甲。通體烏黑,是玄七軍的標配。
“那什麼,我看你之前領的那套甲不太適合你,就托軍械所的老熟人又做了一套出來。跟我自己的是一個規格的,右手腕甲下是袖刃,左手腕甲下是袖箭,裡麵有三支暗箭,省著點用。這種規格的輕甲全大齊都找不出第三套了,就當是這麼些年沒找著你對你的補償吧。喜歡嗎?”
上官希洛看著靜靜躺在木箱裡的輕甲,大腦就跟宕機了一樣。宋扉看他不說話,心裡咯噔一下,以為他是不喜歡。
“你彆是喜歡重甲吧?那玩意齁重齁重的,穿輕甲方便。”
上官希洛意識到宋扉是誤會了,連忙搖搖頭,扯出個笑臉:“我很喜歡。謝謝宋叔。”
宋扉這才鬆了口氣,拍拍上官希洛的肩膀:“那我叫人給搬你帳裡去。走,教你玩戟。”
上官希洛學東西很快,隻兩天,便能拿著戟跟其他將領過招了。
這天,上官希洛正在校場跟人過招,趙衝陪著宋扉來視察士兵的訓練情況,一眼就認出了上官希洛手裡的武器。
“大帥,這戟不是殤兄那把嗎?您怎麼能…”
“閉嘴。”宋扉把趙衝拉到一旁,“跟你說實話吧,他是洛洛。”
“什麼?!”
宋扉連忙捂住了趙衝的嘴。
“你想死嗎?”
趙衝搖搖頭,宋扉這才鬆開手。
“這…您怎麼不早告訴俺?”
宋扉惡狠狠地瞪了趙衝一眼:“告訴你好讓你昭告天下嗎?”
“可咱營裡不少人都識得那把戟啊。您這不是…”
“我本想著他不會用戟,就拿來給他留個紀念,誰知道他想學?他既然敢拿著這把戟麵對大家,肯定有心理準備了。再說那件事過去那麼久,將士們也沒有真的怪殤兄,隻要先瞞住朝廷那邊就行。”
“唉,殤兄真是…太可惜了。憑他的戰功有機會封侯的,酒誤人事啊!”
提到上官殤,宋扉麵上神情也淡了幾分:“彆顯得太關心他,這孩子骨子裡跟他爹一樣傲。還有,管住手,他不喜歡彆人碰他。”
“得嘞。大帥您心細的像個姑娘。”
宋扉狠狠拍了下趙衝的腦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