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宋扉的折子就送到了京都。
尹明月這幾日無事,聽說上官希洛要走,特意趕去王府見了他一麵。
“王爺還真是會找時間。”
上官希洛衝她一笑,抬手揉了下她的腦袋:“戰場上瞬息萬變,他也沒辦法的。這一走可能就趕不上你的婚宴了,到時讓管家將禮送去。”
一提到婚宴,尹明月臉微微泛起了紅。
“還,還早呢…我還得再觀察觀察。”
“真的?是誰荷包都送出去了?”
尹明月急得直跺腳:“上官哥哥你不許笑話我。”
上官希洛轉身去拿自己的輕甲,開始一點一點仔細穿戴。
“沒笑話你。喜歡就好好跟人家處,他家裡都是老實人,聽說還救濟了些貧苦孩子在府裡辦小學堂,你過門了把這股刁蠻勁收一收,多幫襯著些。”
“我哪裡有刁蠻勁了?上官哥哥你少汙蔑我。”
“王妃,馬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稍等。”
上官希洛將臂縛戴好,又去一旁的武器架上取了鞭子和戟。
“走了。下次回來說不定就能看到你的小寶寶了。”
“上官哥哥!”
尹明月的臉這下紅透了,上官希洛也不再說什麼,將戟遞給此次隨行的侍衛,抄起頭盔快步向王府大門口走去,尹明月雖說又羞又惱,缺也跟了過去。
上官希洛跨上馬,將頭盔戴好,衝尹明月擺擺手:“快回去吧,天氣涼,你穿太少了,小心著涼。”
“我在京都等你們大勝歸來!”
“好。”
宋扉的家信還是跟著折子夾在一起送的,信中讓上官希洛不用太著急趕路,沿路看看風景,彆累著自己。上官希洛當時看到信的內容,突然覺得宋扉這家夥好像越活越小了。
怎麼麵對戰事還能這般敷衍呢?
他這次帶的兵大部分都是從禦林軍和禁軍中挑選的,他們沒真正上過戰場,但守城和巷戰他們最熟,放到明州剛好合適。
宋扉的軍令寫的是讓他們直接去明州,可快到時,上官希洛卻領兵走了另一條路。
他要先去淮州看看宋扉到底在憋什麼壞主意。
玄七軍的營地緊挨在淮州城外,但近幾日休戰,宋扉他們便在城內尋了一處宅院,在裡麵休息。
讓上官希洛沒想到的是,守城門的將士竟已經換成了玄七軍的人。
宋扉這是多不放心地方守軍啊。
“上官將軍?”
雖然相識,但因為有柘慕銘琺這人的存在,上官希洛還是下馬出示了腰牌並接受了關於麵皮的一係列檢查。
“我要去見大帥,勞煩帶個路。還有這些將士,和州府商量著安頓一下,不久留,給個落腳的地方就行。”
“是。將軍請隨我來。”
那將士恭敬地將腰牌遞還給上官希洛,找到交替工作的人便帶著上官希洛進了城。
“大帥這幾日住在城內,這個時辰可能還在衙門與州府議事,將軍是去宅院還是到衙門?”
“去宅子吧。”
“那屬下去衙門跟大帥說一聲?”
“不必了,讓他安心議事吧,我這沒什麼正事。”
上官希洛被帶到了一處一看就很有段時間的老宅子,圍牆上本身的青色已經有些斑駁,青石磚鋪成的地麵縫隙裡已生出些青苔,東南角有一顆兩人合抱的古槐,還有個小池塘,裡麵幾條蝴蝶鯉沐浴著陽光懶洋洋地遊著。
什麼習俗院裡種槐樹?
上官希洛也沒多想,宋扉在這兒肯定是住正房的,他便直接推門進去了。
房間裡倒是宋扉一貫的風格,一切從簡。他那套輕甲還四仰八叉地放在床上,被子也沒疊,胡亂一團窩在床腳。
上官希洛看著這滿屋狼藉,叉著腰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人還真是金貴懶散慣了。”
上官希洛先卸了自己的甲,規整地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又彎腰將被子疊好,拿起宋扉那身輕甲看了看。臂縛讓他戴走了,胸甲和腹甲上都有不淺的劃痕。
“怎麼也沒讓軍匠修修?”
上官希洛將輕甲放好,便去熱水沏茶,等著宋扉回來。可一連等了幾個時辰,茶水都煮乾好幾次,宋扉也沒回來。趕路勞累,上官希洛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宋扉回來時天已經黑透了,一點燈猛不丁看到桌上趴著個人,還被嚇了一下,打火石都差點沒抓住。
看清那人是上官希洛,宋扉也沒有喊他起來的意思,輕輕拉了個椅子過來,就坐在他旁邊撐著臉看他。
小彆勝新婚,就這麼借著燭光看了一會兒,宋扉就有些受不住了。可剛伸手蹭了兩下上官希洛的唇,就把人蹭醒了。
“子恕。”
上官希洛剛睡醒,說話含含糊糊的,很是可愛,宋扉直接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吻了下去。
“清醒沒?”
“嗯。”
兩人坐的椅子挨得很近,上官希洛沒挪窩就能靠在宋扉懷裡。
宋扉怕他這麼靠著不舒服,還是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著:“洛洛啊,我是不是太寵著你了?軍令都敢不聽了。”
“我這不是想先看看你嘛,是你說不急我才過來的。你怎的還怪我?”
“你此次帶的是京都的兵,他們懶散慣了,你這主將也跟著一起?”
“我…我就想見你一麵也有錯了?我給他們的軍令是要先來跟你麵談了解情況,怎麼就懶散了?”上官希洛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委屈的不行,“我在這破宅子裡等了你一下午,你還一回來就說我的不是…”
“這怎麼還委屈上了?”宋扉指腹在上官希洛濕漉漉的眼角撫過,“讓你直接去明州是不想你累著,跑到淮州再往明州去多累啊。你不知道,明州守軍仗著前些年有些戰功不服管教,那是出了名的,我是想你到了之後我抽個時間去明州一趟,幫你鎮鎮場子,順便親自去了解一下明州的情況。你這先來我這了,我再去明州可就顯得我不把這場仗當回事了。”
上官希洛沒再說話,隻是低著頭。宋扉又把人往懷裡帶了帶,輕輕揉著他後腦:“還委屈不?”
“……”
“不過你能來為夫還是很高興的。”宋扉手臂往上官希洛腰上一搭就覺得不對,“這才多久又瘦了?”
“沒…戴的腰封比較薄而已。”
“是嗎?那我可得把我家寶貝兒扒光了好好查查。”
宋扉說完手就轉到上官希洛腿根將人抱了起來,還故意掂了兩下。
“輕了。這次怎麼解釋?身上穿的衣服比較薄?”
上官希洛被宋扉說的耳根通紅,宋扉將人放上床,俯身含住那紅透了的耳垂,迅速扒掉了他身上的衣物。
“洛洛長高了啊。”
“嗯。”
“長高了還輕了,為夫該怎麼罰你?”
上官希洛對懲罰的事閉口不談,一陣風吹過,院中的槐樹發出聲響,活像鬼哭。
“子恕,你怎麼找了這麼個宅子住著?”
宋扉也不在意他突然轉了話題,親了親他的額頭,笑著說:“他們說這宅子鬨鬼,我來鎮鎮鬼。聽說半夜常能聽到孩童的哭聲呢。”
宋扉捕捉到了上官希洛眼中一閃而過的害怕,唇貼到他耳邊:“我家大將軍怕鬼?”
“……”
“夫君在這呢,不用怕。鬼嘛,最多讓你跟它一起變成鬼,你變成鬼了說不定比它還厲害呢,到時它被你打的魂飛魄散,豈不是得不償失?”
上官希洛讓他說的有些哭笑不得:“你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啊?”
“沒想什麼,現在就想吃了你。”
“我明日還要趕路。”
“再休息一天,不礙事。”
宋扉不等上官希洛再辯解,直接含住了他的唇瓣。這宅子裡沒有備什麼東西,自家寶貝金貴的很,硬上該直接哭出來了。
“寶貝兒,沒備香膏,忍忍?”
“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