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早朝時間不長,卻是皇上繼位以來含金量最高的。詔令一道接一道地頒布,皇上本就缺眠,隻對其中最重要的幾件做了強調,其他所有命令都由曹公公代勞了。早朝下來,曹公公念詔令念的口乾舌燥,殿內重臣也聽的身心直發顫。早朝一下,朝廷上下便忙的熱火朝天,幾乎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可皇上卻在這時病倒了。
宋扉腳還沒踏出宮門就被皇上暈倒的消息硬薅了回去,他急匆匆趕到的時候太醫已經開始會診了。曹公公辦事很靠譜,大臣們都忙的不可開交,他便沒有把皇上病倒的風聲傳出去。
“如何?”
太醫規規矩矩地給宋扉行了個禮,用袖子揩了把額上的汗。
“回王爺,陛下這是積勞所致,休息一下便好。但陛下的身體一直沒好全,臣現在給陛下開些調養身體的藥,隻能維持陛下的身體狀況,想要根治的話最好還是讓白神醫來瞧一瞧。”
“知道了,你去吧。”
宋扉昨天一天睡了個飽,本來神清氣爽,卻又因為這件事頭疼了起來。
老找白亦雪算個什麼事啊?自己都欠她姐妹倆一屁股人情了,再舔著個臉去麻煩人家那還像回事嗎?
可世事難料,宋扉還沒糾結出個所以然來,白亦雪不請自來。同行的還有上官希洛。
看臉色,上官希洛想要一覺睡到自然醒的夢想沒有實現。
“趙前輩昨天回去跟白姑娘說陛下麵色不太好,叫白姑娘來看看。今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白姑娘找不到他人,便去王府了。”上官希洛看了眼龍塌上躺著的皇上,“怎麼還真暈了?”
“小寧兒也數日沒合眼了,他壓力比我們大。”
白亦雪衝宋扉微微一頷首便上前診脈了。她的指隔著帕巾在皇上的腕上停了約半分鐘,隨後搖了搖頭:“心中鬱結太重,藥醫不得,多開導。”
宋扉心裡大概能猜到是什麼事在皇上心中打了結,便讓上官希洛送白亦雪出宮,自己等在這裡。
小寧兒也就他這一個能給他遮點風擋點雨的“親人”了,這事隻能他來做。
“回去記得去看看戀舒,你也彆太著急了。”
上官希洛留下這句便帶著白亦雪離開了。
宋扉一直在宮裡等到半夜,困意上湧實在是撐不住了,正準備去自己原來的殿裡睡一會兒,皇上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皇叔。”
“嗯。”宋扉在他床邊坐下,看他撐著身坐起,便給他披上外衣,“怎麼把自己累成這樣?你才十八,日子還長著呢。自己身子自己愛惜著些。”
“朕…”皇上輕輕歎了口氣,“朕也沒辦法,一閒下來腦子裡就是母後的話和沈覺的臉…皇叔,朕覺得朕快瘋了。”
“逝者已逝,多想無益。空閒的時候找些能放鬆的事情做,下下棋聽聽曲兒,京都不還有清談會嘛,微服出去聽聽也是可以的。整日把自己鎖在這深宮大院,換成我也得憋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