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酋長的府邸仍燈火通明,眾人亂成一團。因為侍衛剛稟報說,炎呂的遺體被盜了。
這時——漓瀧輕盈的向著走廊的某個方向走,不一會,來到了一棄置已久的空房前。
漓瀧推門而入,門內人抬頭看了看她,眼底閃過一絲訝異,然後低頭繼續觀察平放在石台上的屍體。
漓瀧小心的關上門,也走到屍體旁。她俯身觀察,雙手小心的掰開死者的口,她眉頭緊鎖,再細細檢查屍體的其他部位。
“炎呂是被殺後,才被焚燒的。活人被燒時,因有呼吸運動,可吸入火場中飛起的煙灰、碳末,而死後焚屍,因死人已無呼吸運動,不會吸入煙灰和碳末。而炎呂口中無灰,所以她屬於後者。”漓瀧肯定地說。
“你真的會醫術。”暮說。他自始至終都隻看著炎呂的屍體,而手則奇怪的放在屍體的額前。
“你也是我們的同伴——半活人。”漓瀧淡淡的說了一句。
暮沒有抬頭看她,隻是挑了挑眉,把手放下,依舊看著屍體,“不久前,我被一個不明物入侵體內。可卻在那時開始,我能夠看到一些詭異的事情。這或許是真神阿拉賜予我的能力吧。”
然後他指指左肩上一個愈合了的彈核大小的傷口,漓瀧睜圓了雙眼,她下意識地按了按自己左肩,沒有說話。
之後的幾天裡,夙菱他們都看到漓瀧不時地不見蹤影,或者跟暮一起出入。而之前盜屍一事,因盜者第二天將屍體原好歸還,酋長不想多生事端,所以沒加追究。
晝對此,卻意外地生氣。自炎呂死後,他不停地有事無事都怒罵下屬侍衛,甚至更對其他長老出言不遜,使得他平時溫柔可親的形象蕩然無存。
這一天,黃沙亂舞,整個世界都混黃混黃的,好像在天空的另一端,有個強大的東西在吸附這些沙石,引起狂風肆虐,沙石漫天。
夙菱與夜維避著風沙,回到了小院,恰巧遇上臉色鐵青的晝。
“找到你真好,夙呂。”晝一步上前,拉起夙菱的手就走,“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到底什麼事,”夜維按著晝那拉著夙菱的手,“請晝塵在這裡說明白,好嗎。”
晝見夜維意誌堅決,而夙菱也有反抗之意,便壓下滿腔怒意,“夙呂,我一直就想問你,你是不是能跟炎呂的魂靈交談?”
“……是。”夙菱平靜的回答。
“那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晝緊張。
“與你何乾?”夜維冷笑。
“你!”晝怒視著夜維,可是他又突然壓下怒意,繼而歎了口氣,“其實,炎呂是酋長的女兒,就是我跟暮的妹妹。炎呂死後,她有沒有說什麼特彆的話,或者她有何遺願,我……們想幫她達成。”
夙菱靜靜的看了他一會,一邊輕聲的說:“炎呂隻說,‘這樣的結局,對我們,都好’。”一邊留意著晝的反應。
晝聽罷,身體震了震,臉一下子刷白了,可顯然他並不想讓人看出自己如此異常的反應,他力持鎮靜的說:“原來這樣啊。謝謝你。”然後他低頭匆匆離去。
夙菱和夜維對視了一下,默契的往小院的殿廳走去。
果然,大夥都聚集在殿廳裡。暮,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