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吃過了他買給我的草莓塔,那也算得上是供奉,而在此之前太宰治已經75%相信我確實是一位神明,並且知曉了我的名字,那麼條件便集齊了。
四舍五入他就是我小半個信徒啦(雖然我在鑽空子)。——神聽得到信徒祈求的心聲。
所以我聽到了,有個一直找不到路的小孩在哭泣,哭的好大聲呢。
即使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即使不久之後我便會離開,但此刻,給予某人一個小小的安撫,我想我還是做得到的。
神不該將目光投向人類中任何單獨的個體,這是為了亙古不變的恒常樂土,這是身為雷電的神明的影記憶中鐫刻到底的一段文字。
但我不是真正的她,我隻是披著影的殼子的...一個普普通通愛好二次元的學生黨而已,所以啊,我是可以破例的。
亮紫色的閃電與雷聲驚醒了不少開小差的人,可本該隨著雷霆落下的雨滴卻遲遲未落,相反,從午後起便密布的陰霾隨著雷光褪去,街道上的橫濱市民抬頭看看天空,互相討論著這究竟是怎般奇怪的異象。
“真是可怕。”森鷗外站在彩繪走廊的落地窗前,一隻手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流動的模糊衛星圖,“隨隨便便就能改變已成定性的氣象,人類至今無法企及的程度,你說對吧愛麗絲醬。”
“哼,卡密sama似乎很喜歡太宰哦。”金發小蘿莉一臉憎惡地拍開森鷗外伸過來的手掌,蹦躂著轉過身朝他做了個鬼臉:“小心太宰在卡密sama麵前告你的狀。”
“嗚嗚,愛麗絲醬~”被自家異能討厭的老男人先是擺出哭唧唧的嘴臉,隨後又在轉頭看向窗外的過程中重拾Mafia首領的做派。
“太宰君啊,”擁有猩紅長眸的男人神色不明地笑了笑,“至少現在還不用擔心...”
因為還不夠成熟,但未來就不一定了。
*
太宰治怔怔地望著折射在地表的光線,眼裡帶著幾乎從未流露過的茫然。
雲散開了。
雖然太宰治不討厭下雨天,也不在意自己是否會被淋濕,畢竟日複一日的入水,使他早已習慣渾身被浸泡的濕漉體感。
但是,雨天集裝箱很容易漏水,特彆是他日常作為居所的那個,因裂掉了一個角而被船隻丟棄的白色集裝箱。
濺落的水滴打在鐵皮箱的外層很吵,而且會把集裝箱裡唯一的床墊弄濕,那會讓事情變得麻煩,太宰治討厭無用的麻煩事。
“是您讓雲散開了。”少年對身邊人的稱呼變了。
“嗯。”我點點頭,隨後因空氣實在是寂靜,我又默默補了一句話:“你看起來需要休息。”
太宰治這才想到他被屑老板壓榨,從昨天下午一直忙到不久前,剛才還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被人一提醒,好像真的有些累了。
困頓帶著倦意上湧,但是好懶啊,懶得從這裡走回居住的集裝箱,好想躺在原地閉眼休息,可是——
太宰治悄悄瞥了一眼紫發女性,有些欲言又止,又有些躍躍欲試。
影小姐不在意天氣如何,也不在意頭頂的烏雲,但她還是讓它們散開了,所以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為了他呢?
黑發少年默默地想,應該是的吧,他被照顧到了,所以可不可以再得寸進尺一點點,就一點點,就今天這麼一次,他——
“你...是想讓我送你?”看著黑時宰眼巴巴的大眼睛,我難得跟他心有靈犀了一瞬。
“可以麼?”少年問道。
怎麼不可以呢,可愛的宰將自己的外貌優勢展露無疑,是那種看了絕對會讓老母親心動的程度,我也不例外,況且他這個人在我這的初始好感度本就高的嚇人。
在不違背原則與世界規律的前提下,我可以為你破例很多次哦,太宰。
我:“好。”
於是在紫發女性話音落下的刹那,太宰治感受到了周圍空間的變化,樹木、街道、天空抽象成印象派畫作,下一秒,他們站在了他的集裝箱前,即使他並沒有提前告知她有關自己的住所。
我:神無所不知,誒嘿。(呃,怎麼搞的自己像不正經的溫迪,明明是正經的影。)
人類的特殊能力無法在太宰治身上起到作用,但神跡可以,明明連觸碰都沒有,就可以隨意地轉換地點。
餘下的25%填補完畢,所以影小姐真的是,是——
好神奇,明明小矮子也算,但內心的情感完全不同。
太宰治轉過頭,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倒是一旁的女性側身說道:
“雷鳴已歇,願你今日得享安寧,太宰。”
我:睡吧睡吧,我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