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石礦山……”
叫他出來那人在他背上一推,大聲道:“不吃飯就去乾活,彆磨蹭!”
原來那三人將他賣到了礦山做苦力。
排隊領了一個饅頭,一碗米糊,蒼陵坐到一角落,琢磨自己運功毫無內息反應,究竟是何原由?
突然之間,一蓬頭垢麵的男子跨步上來,趁蒼陵凝神沉思之際,搶了他的饅頭,又撞了他一下,將他手中米糊打翻在地。
兩個監工循聲走來,一人拉起蒼陵,另一人抓住那個搶他饅頭的男子,厲聲問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離他們近的幾個礦工慌忙退後。蒼陵心想自己本也不餓,那人看上去是真餓,說道:“我沒拿穩,碗掉到了地上。”啪的一聲,抓他那人結結實實打了他一個耳光。隻覺耳中轟鳴,臉上火辣,蒼陵呆了一呆,那人又抓起他胸口,一拳打在他另一邊臉上,接著將他重重摔落在地。
蒼陵口吐鮮血,好像倒也習慣了。側頭見那個搶他饅頭的人,被兩個監工一頓棍棒招呼,正要叫他們停手,上來一人將他扶起,輕聲在他耳旁道:“不要吭聲,否則會被打得更慘。”
那人扶蒼陵走到一個開采礦洞,叫他與自己搬一筐靈石。蒼陵強忍渾身疼痛,抓起那筐子,跟著那人將靈石搬到絞架上。
“以前沒見過你,你是怎麼來到礦山的?”那人問。
“我被人賣到這裡。”蒼陵回道。
二人繼續將一筐一筐的靈石抬到絞架處,那人告訴他,不要在這裡的監工麵前惹事,要是被監工打也不要出聲,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對於生事的人,都覺得是在給他們找麻煩。
得知此人叫漠懷山,是個修道近十年的修士,遭人誣陷殺人,才被押送到礦山做苦力。
蒼陵大奇,問:“你為什麼不逃出去?”
漠懷山抖了抖腕上的手鐐,說道:“這個叫縛靈鎖,縱是削鐵如泥的刀劍,也無法將之斬斷。被這個縛住使不出靈力,還能防止被縛的人在礦山偷偷修煉靈石。這地底礦山在一個結界法陣內,帶著這縛靈鎖也出不去。”
蒼陵道:“難怪我運功無息,原來是因為這個鎖鐐。”直到此時,蒼陵仍未察覺自己內丹已失。
漠懷山問:“你也是修道之人?”
蒼陵回道:“我是天書苑弟子。”
漠懷山甚為震驚,天書苑弟子以讀書修道,濟天下,治萬世之善。對他道:“靈石礦山的礦工數以千計,大都是犯過事的囚犯,隻有極少數被賣到這裡的人。你若隨身帶有仙門信物,給礦山管事說明身份,他定會放了你。”
蒼陵一摸腰間,他的仙牌還在腰帶內側的口袋裡,那三人並未搜走。漠懷山摁下他的手道:“把信物收好,彆讓人瞧見,此物一般人未必認得,待管事來礦山視察,再與他說明。”蒼陵喜道:“到時候,我會與他說放了那些被賣到礦山做苦力的人,也會說服他重新審核送到這裡的囚犯。”
“書苑弟子果然不同凡響。”漠懷山笑道。
白玥告訴卓欠,他與蒼陵遇上一個唐門屍鬼,卓欠略一尋思,叫紫衣青年查清這屍鬼的來曆。當晚,在血月宗無限製追殺令下,葉無歡逃離不幽城。
白玥找到玄翌幫忙調查蒼陵的下落,至此已過去半月,依舊消息全無。見白玥食不下咽,睡不安寢,整日憂鬱難抒,現在借酒消愁,一副淒涼孤寂之意,玄翌忍不住一聲長歎:“我今日去查看礦山,你要不要與我一同去?之前我在礦山撿到一隻小白澤,借陸風主之手把它送給了傾雲主。”白玥自斟自飲,說道:“不去……”玄翌搖了搖頭,轉念一想,又道:“偶有失蹤的人被賣到礦山,這個事情我屢禁不止,你說他會不會在礦山裡麵?”白玥道:“蒼陵到不幽城一天,怎麼會被不法之徒盯上?”玄翌回他道:“一切皆有可能。”
靈石礦山中,偶有伴生奇花異草與藥石,漠懷山懂得一些藥學醫理,在他的照料下,蒼陵受的傷很快得到恢複。聽漠懷山說,要是他能出得了礦山,也不修道了,從此行醫濟世。
蒼陵被叫去礦洞給靈石分類,漠懷山在搬運靈石的路上,聽到幾個監工閒聊,說是礦山管事告假還鄉給他兒子辦喜事,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但接著,又聽監工頭子叮囑所有人,務必打足十二分精神,有大人物來礦山視察。
白玥硬是被玄翌拖出來,說陪他走走。玄翌是西方皇城最後一任玄帝嫡孫,白玥自小與他脾性相投,交往甚密。白玥自怨自哀,玄翌說他像個跑了老婆的男人,放任不管,意誌隻會更加消沉,他無法容忍。
二人在礦山閒逛,白玥說想自己走一會。玄翌道:“我去看看礦山儲備,你自己可彆走丟了,更彆偷拿我的礦石,想要就大大方方告訴我,我親自給你拿,要多少有多少。”白玥淡然笑了笑。
“笑就對了,打起精神再去找人。”玄翌轉身,邊走邊道。
這旁,漠懷山遠遠看到玄翌向礦倉走去,幾名黑衣黑篷的人跟在後麵,監工對著他各個敬畏,心想這必定就是監工頭子口中那“大人物”。蒼陵從礦洞出來,見漠懷山瞧著一方發愣,問道:“你站在這裡做什麼?”漠懷山對他道:“礦倉那邊來了個西方城的大人物。”蒼陵奇問:“什麼大人物?”漠懷山手指那方,說道:“你過來看看,他馬上進去了。”
蒼陵走上兩步,順著漠懷山手指方向看去,是個黑色錦衣少年,當下一驚:“玄翌!”
“你認識他?”漠懷山問道。
“他是西方城皇子。”蒼陵道。
漠懷山一怔,道:“他是皇子?那……你趕緊過去找他,讓他帶你離開這礦山。”
猛然間,身後礦洞內傳來轟隆隆巨響,地麵一陣搖晃,幾個礦工跑出來,大聲叫喊:“礦洞塌了!有人被困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