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劍劍身澄澈,透著微藍青光。辰旭劍訣一起,霜寒氣息從劍上源源傾出。
上善表情有些異樣,向著山崖上那人震聲吼道:“卓欠!你還不出手?”
那人“嗤”笑一聲,從崖上消失不見。
上善使的是一柄寬刃重劍,乃上品幽冥精鐵所鑄。另外兩名魔宗千世,赤玄亦是用劍。上善大喝一聲向辰旭攻去,千世,赤玄從側麵攻上。
不等三人攻來,辰旭劍勢既出,先攻左側襲來的千世。千世橫劍迎擊,與霜寒劍兩劍相交,手中長劍瞬間凝結出一層白霜。辰旭回劍在他麵前劃出一道劍氣,千世應接不及,立劍格擋。“當”的一聲手中長劍斷裂,跟著就被震了出去。
辰旭續攻右側赤玄。赤玄見千世手中劍被打斷,便不敢與他正麵碰劍,隻身避閃。其間似看到一絲空檔,倏然一劍向辰旭胸前刺去。辰旭眉間微動,側身一閃,左手聚力一掌擊中他胸腹。擊退赤玄,上善便已攻到。
上善手中重劍足有七七四十九斤,向著辰旭力劈而下。辰旭雙手執劍揮出,兩劍碰撞震聲一響。上善感受霜寒氣息從劍上傳來,立即撤劍。辰旭後招續出,接連出劍,劍招越打越猛,劍勢越來越快。上善雙手握劍接招,劍刃交互間,霜寒氣息已由他雙手向他雙臂侵襲。八十餘招後,上善招架逐顯力不從心。
上善已是拚勁全力,靠著這上品重劍為之擋格才能拖耗到現在。其右手手臂,左邊肩膀,胸前後背均有多道劍傷。最險要的是脖子上一道劍氣劃痕,血流不止,浸透胸前衣衫,何時中劍都不知曉。
眼見上善勢去,岌岌可危……一黑色巨鐮猛然落下“轟”的一聲,碎石飛濺,黑鐮擋立於二人之間。辰旭當即向後退躍,落地後執劍屹立,靜待此人現身。
黑鐮深黑如墨,十分巨大,光是那鐮刃就比一人身還高。
一身著紫金綾華衣的男子微微笑著落於鐮上。此男子非常瘦且頎長,膚色慘白。說他毫無生氣,他卻生著一雙紫瞳,很是優雅。說他看似病態,他還麵容甚美,隻是有些邪魅。
男子咳嗽了兩聲,道:“我叫卓欠,卓爾不凡的卓,唯欠風月的欠。”
上善露出十分憤怒的神色,道:“卓欠!你現在出手有什麼用?適才你若與我們三人聯手,他還能在那裡站著?我看你還是不要叫什麼風啊月啊的欠,就說叫欠揍的欠!”
卓欠笑道:“上善兄,你傷得這麼重,還是趕緊回去醫治,血流太多著實對身體不好。”說著又咳嗽起來。
一旁千世,赤玄走了過來,二人看來也傷得不輕。上善哼道:“他那劍上霜寒氣息了得,劍法又快。若不是我雙手被凍住,哪能這麼容易敗下來。”
卓欠依舊微微笑著,道:“不礙事,這裡交給我。”
看著卓欠那張白如死寂麵帶微笑的臉,上善直覺瘮人。道:“罷了,我們先行回去療傷,你自己看著辦罷。”三人轉身緩緩離去。
卓欠見三人走遠,從鐮上跳了下來,落地後又是一陣連續不斷劇烈的咳嗽。
這時,在後麵不遠處運氣療傷的一名天上仙弟子跑到辰旭身邊道:“辰旭師兄,我們幾人已恢複得七八成,不如合力一起對付他?”
辰旭抬手道:“此人你們應付不了,你先帶他們回不幽城客棧落腳的地方。我處理完這裡再去與你們彙合。”
那名弟子聽畢,即回去招呼其餘五人,從山林另一頭道上離開。
卓欠道:“現在此處僅剩我們二人,可以開打了麼?”
辰旭隻覺他詭秘異常,明明身有病疾,瘦弱不堪,卻使這麼一把巨大沉重的黑鐮。想那無極魔宗上善,乃無極魔尊向天橫坐下首徒。據傳他極善察言觀色,投人所好,深得向天橫歡心。入門不久,向天橫便將多年前自己使那把幽冥重劍——斷道,給了他。
萬境魔宗赤玄,為萬境魔尊暮江吟的徒弟,暮江吟在道中被稱為魔劍尊。他的徒弟在劍術上都頗有造詣,今日第一次遇到,就能在幾招之內看到自己一絲空檔。赤玄入道不久,修為與自己相差甚遠。假以時日,不容小覷。
九天魔宗已銷聲匿跡七八年。八年前,九天魔尊折染與“萬象天池”空閒禪師在昊天頂相約試鬥後不知所蹤,這昊天一戰也從來沒有定論。現今並不知道九天魔宗由誰執掌,這個千世一出現就各處活躍。看來九天魔宗是有卷土重來之勢。
眼前此人說他叫卓欠,道上從沒聽過這名諱。通常越是沒名沒底的,如非泛泛之輩,就必是深藏不露。辰旭道:“魔道在我眼裡,幾人都是一樣。”
卓欠一邊咳嗽一邊向辰旭走來,慢條斯理的說道:“魔道?他們三人確是魔道,而我……是邪道。”
辰旭道:“魔道邪道,終究不是正道。我見你病疾纏身,一副虛弱之態,你可是想好了要與我過招?”
卓欠笑道:“那自是必然,隻是我太久沒與人動過手,也有些害怕。”
辰旭道:“既然害怕,就趕緊離開,不要妨礙我們封印血魂。”
卓欠驀然站定,歎道:“我是害怕太久沒與人打過架不知輕重,萬一我下手重了,你千萬不要忍,一定要告訴我……輕一點。”
辰旭聽到此話,哈哈大笑起來。與他交過手的邪魔道者眾多,也遇見過不少性格乖張,殊有怪癖之人。辰旭道:“你儘管出手,千萬不要下手輕了。”
卓欠一臉驚喜之色,拍手叫道:“那便是好辦,我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