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欠起身跟上,明玉突然問道:“你身上那血咒刻印怎麼來的?”卓欠道:“這個問題,隻能是蒼陵自己來問本尊。”
回想到這不幽城的第一天,已近夕陽斜照,街市渾黑昏暗,沒想這白日裡,竟也是鬨市繁華,熙熙攘攘。熒花又跑在最前麵,不問跟著他。中間走著白玥,蒼陵,卓欠三人,明玉走在三人之後。幾人悠悠閒逛,先頭也不覺異樣。漸漸發現,圍觀他們的人越來越多,特彆是一些官宦小姐,麵帶羞澀,魘若桃花……似已一路隨了許久。明玉這才察覺,前麵那三人走在一起也著實耀眼了點。
幾名衣著鮮亮的女子在一側相互推攘,幾下便將一名清麗女子推撞到蒼陵身上,女子迅速塞給他一個繡工精致的香囊,接著轉身回到那幾名女子身邊。蒼陵不知何意,頗有些尷尬。卓欠笑道:“這位姑娘對你有意,若是你收下這香囊便是許她你也正有此意。”蒼陵驚道:“這可不行!”立即上前找到那名女子歸還香囊。
“那天晚上的事,你可告訴了蒼陵?”卓欠問道。
白玥為之一震。卓欠看著他此刻神情,突然間甚覺有趣。蒼陵回來道:“香囊我已還給那名女子,你們剛才在說什麼?”白玥即道:“前麵有一家包子鋪還不錯。”卓欠輕聲一笑。熒花聽到有包子,嚷嚷著要吃,一行人便來到那家包子鋪。
包子鋪名為“天下第一包子”,白玥道:“這家包子色香味形獨具特色,吸引了不少慕名而來的人。”蒼陵買下幾個遞給熒花與不問,又裝了幾個打算拿給明玉他們。忽聽旁邊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響,轉頭看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黑衣少年蹲在一旁地上。蒼陵想他應是餓著,又買下一包遞給了那少年。少年眼神顫動,抱著包子跑到街道角落大口吃了起來。
在街市逛了整天,回到客棧已近傍晚,現在有不問照看熒花,明玉也覺輕鬆。卓欠說出去喝酒,白玥不知去了哪裡,蒼陵想著大概應是找他朋友去了。
翌日,明玉一早熬好湯藥走到蒼陵房間。推開房門不到片刻,又迅即退出來將房門關上,繼而大聲叫道:“熒花!不問!”
熒花,不問沒喊到,但見白玥正向這邊走來。白玥問道:“何事?”明玉臉色發白,指向房間裡麵。白玥推開房門,眼前,一條黑色巨蚺正盤踞在蒼陵床上,蒼陵睡著渾然不知。
白玥徑直走進去,三兩下就把那黑蚺丟了出來。黑蚺落地後,化形為一黑衣少年……
客棧大堂內,熒花對著黑衣少年圓目怒瞪。幾人一番詢問,方才知道,這是那黑蟒化蚺後得了人形。昨日他肚中饑餓,流落街頭,遇到蒼陵給了他幾個包子,就一直跟著他們,伺機化為小蛇落在蒼陵身上,回到客棧。
明玉是真沒想到,這少年竟是那黑蟒。蒼陵查看他胸前,白玥劍氣留下的傷痕曆曆在目。他自己又撩起褲腳,那裡則是被蒼陵劍刺過的痕跡……
卓欠打著嗬欠走進大堂,一眼看到這黑衣少年,說道:“今天吃蛇羹?一會燉好了記得叫醒本尊。”
卓欠走後,明玉道:“這剛化為人形的生靈,不懂人事,也十分脆弱。”蒼陵想道:“他化蚺已是不易,流落在外,著實可憐。”對這少年說道:“你是不是可以一直化為小蛇?”黑衣少年點點頭。“那你就跟我們回天上仙,以後好生修煉,不可再出去做惡。”蒼陵將右手伸到他麵前,黑衣少年頓然消失,一條小黑蛇倏地鑽進他衣袖。
三日後,幾人終於回到天上仙地界。
天上仙,位於這世間大陸版圖正中,於山水環繞中一片山川仙境。境內靈氣四溢,築物渾然天城。最讓人歎為觀止的是環繞此地界內八處懸空山飛瀑,如掛落千尺星河,四季川流不息。
來到仙門外,蒼陵不由深吸一口氣。明玉瞧向一旁負手站立的卓欠,心道:“天上仙八座懸空山實則是按照八個方位布置的封印結界,這邪道沒有我仙門信物,也就隻能止步於此。”明玉道:“邪尊,到了此處地界按理說我們應儘心款待,但是仙門禁令在此,我們也著實為難。便即在此彆過,後會無期。”說完,神情洋溢,走進仙門。蒼陵與卓欠行過一禮,與白玥,熒花一起跟上。
就當幾人踏入仙門不久,身後傳來一群仙門弟子的騷動聲。轉身回看,卓欠已然跨進了天上仙結界大門。
明玉當即叫道:“你!怎麼進來的?”
卓欠微微一笑,從身上拿出一個白玉仙牌。在場弟子皆為震驚!那白玉仙牌一眼便知,正是他們天書苑的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