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廚事帶著明玉幾人來到堆放食材的地方。胖廚事指著一個角落道:“我們膳堂的食材平日都放在這裡,你們看,這地上的殘渣,都是被那東西吃剩的。”明玉撿起一片菜葉,根莖上確有被咀嚼的痕跡。若淵道:“這什麼東西,每天要吃這麼多菜?”蒼陵也道:“就隻少了菜?沒少彆的?”不算太胖的廚事道:“其它都沒少。自從發現丟菜,我們的人還輪流守在這裡,一到半夜,那古怪的聲響就會出現。眨眼之間,就看著這些蔬菜在麵前被吃掉。”
明玉琢磨道:“有人看著還能被吃掉?”蒼陵道:“這也確實蹊蹺,我們先在附近找找,看還有沒有落下其它什麼跡象。”幾人開始在周圍搜索探尋,片刻之後,明玉撿到一縷灰色的絨毛。沒過多久,若淵也撿來些許。
明玉道:“這毛質地柔軟細膩,倒像是什麼動物的毛。”胖廚事走來瞧了一眼,說道:“這是兔子的毛。前些時日送來幾籠兔子,一些雞鴨,說是隔壁神木鎮大旱,鎮上不養了,價格很便宜。後麵我跟他們說仙門清修之地用不到這些,給退了,許是那個時候掉出來的。”
就在幾人思理頭緒時,蒼陵忽然感到有什麼拽了自己衣角,側轉一看,驚道:“閻羅弑魂!”明玉迅即起筆防衛,兩個廚事也從旁拿出了廚刀,若淵嚇得躲在一旁。
蒼陵示意他們先彆動手,說道:“這是卓欠的弑魂,怎麼跑這裡來了?”若淵道:“會不會就是它吃了膳堂裡的菜?”明玉道:“弑魂屬鬼咒術,這類地鬼召喚物,除了人,其它不吃。”若淵顫道:“吃……吃人?”弑魂對著蒼陵嘀咕了兩聲,從嘴裡拿出一張紙箋遞給蒼陵。蒼陵接過來,見上麵寫著:
“給本尊帶一壇酒。”
明玉道:“這邪道的字還有那麼點大家風範。”蒼陵歎道:“書苑禁酒,你讓我上哪裡給你找一壇酒……”胖廚事道:“酒?還真有一壇。昨日送來的醋,店家拿錯成酒,又說白給不用換了。你們要就給你們,但是我這個菜的事情……”明玉道:“此事我們會處理,你放心。”
出來膳廳,熒花見著弑魂就是一陣撲騰打鬨,蒼陵收回小黑蛇,對若淵道:“我去給卓欠送飯,熒花就先跟著你修課。”明玉道:“我跟你一起去。”蒼陵道:“沒事,他不會對我怎樣。”明玉心想:“卓欠身上也有與蒼陵同樣的血咒刻印,這之間想必也有些關聯。”說道:“那你自己小心應付,不要勉強。”
卓欠正在書苑十一層看書,弑魂將蒼陵帶到他麵前。看到有酒,卓欠微笑道:“這麼快?”蒼陵道:“膳堂剛好有一壇送錯的,就給你拿了過來。你這弑魂怎麼能進出書苑?”卓欠道:“你當真覺得一個結界就能困得住本尊?”蒼陵默默擺好碗筷,卓欠對他道:“坐下來,陪本尊喝酒。”蒼陵道:“書苑裡不能喝酒,你不是書苑弟子,無需遵守。”卓欠將蒼陵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倒出一碗酒放到他麵前,說道:“你就喝這一碗。”卓欠言語甚為客氣,蒼陵為難道:“我從未喝過酒……”卓欠笑道:“甚好,這第一次,更要與本尊喝。”
明玉走進書苑,在大廳遇到白玥,白玥問道:“你可看到蒼陵?”明玉道:“他去給卓欠送飯,如果不在十層,就是在十一……”不等明玉說完,白玥躍身上到回廊十一層。
穿過幾個書架,看到了卓欠。此刻,蒼陵靠在他肩上,似同睡著一般。白玥上前喊道:“蒼陵!”見他沒有反應,注意到他麵前放置的空碗,拿起查驗後,對卓欠道:“他從沒喝過酒,也不會喝酒!”卓欠冷笑一聲:“本尊的人與本尊喝酒,不是理所當然?”
白玥道:“你的人?我不論你企圖如何,但不能見你對他如此肆意妄為。”白玥上前扶起蒼陵,卓欠突然傳出一道內力,借著蒼陵的身體將白玥震開。白玥回身瞬間,移形上前,正要抓蒼陵手臂,卓欠向他背出一掌,順手將蒼陵移轉至另一側。白玥側閃避了卓欠這掌,卓欠以閃電之勢反手又是一掌。這掌勢出,白玥已知避不可及,當下以掌迎擊……霎然間,蒼陵醒轉,替白玥擋開了卓欠這一掌。與卓欠對了幾招,蒼陵迅捷抽身。
卓欠看向蒼陵,見他雙眼深紅,刻印很快延伸到臉上。
蒼陵道:“這人跟我有點關係,你最好不要動他。”
此話讓白玥心中為之一動,但是眼前這個蒼陵,他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卓欠拿起酒壇,倒出一碗,緩緩說道:“那得看本尊心情。”
蒼陵道:“我說不行!”
卓欠一碗酒喝下,淡然一笑。
這邊明玉想著,讓白玥自己去找蒼陵與卓欠也是不妥,正打算過去看看。回廊上降下兩道紅色光影,發出“轟隆”一聲巨響。明玉立即看向大廳,隻見卓欠一手扼住蒼陵的咽喉將他摁在地上。
卓欠淩視蒼陵,說道:“本尊之前說過,你喜歡打架,本尊天天陪你。”蒼陵震怒,右手蓄力猛然揮出,卓欠霎時將他製住。
白玥出現在卓欠麵前,向他力鈞一掌,卓欠放手蒼陵,閃身避過。蒼陵對白玥怒道:“讓開!”刻印發出紅光,向卓欠一閃而出,卓欠笑道:“小鬼……”
明玉趕來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白玥道:“蒼陵喝了酒。”明玉吃驚不小,道:“他喝了酒?然後就找卓欠打架?”蒼陵出招勢道疾猛,卓欠沉穩應對,明眼都能看出來,蒼陵根本不是卓欠對手,卓欠又對他招招留有餘地。
幾個書苑弟子循聲出來,看了一眼,說道:“這邪道竟然如此給蒼陵放水,跟我們打的時候就出一兩招。”另一弟子道:“蒼陵可是我們書苑資質極好的一個,得高人多指點,也是應當……”
明玉看向白玥,白玥此時也是心緒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