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並不理會秦陌謙見鬼般的表情。桃花眼有幾分上挑的淩厲,直直地戳向朱夫人。
“剛才,你說要讓誰在帝都混不下去?”
朱夫人黑著臉,語氣生硬,她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是個硬茬。
“這位小姐,彆開玩笑了,你姓秦,她姓薛,你怎麼可能是她姐姐?我勸你還是彆多管閒事的好,免得惹火上身。”
秦兮笑出了聲,她懶懶地抬眸:“這麼說,你姓陳,你兒子姓朱,你們怎麼可能是母子,該不是撿來的吧?”
朱夫人氣結,這怎麼能混為一談?
秦兮沒理會她,將薛淺辛拉過來,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皺著眉頭。
“淺淺,你怎麼又瘦了?前幾天還說自己過得好,明明還被人欺負。”
薛淺辛軟軟地看著秦兮笑,沒有一點剛才懟人的熊樣,糯糯的,乖巧得不像話。
“姐姐,我沒事啦。可能是讀書太累了。”
秦陌謙:你這就叫上姐姐了?這是你姐姐嗎??
秦陌謙終於反應過來,秦兮和薛淺辛,可能早就認識。他想到什麼,怒氣衝衝地瞪向薛淺辛。好啊!他說為什麼入學一個月,薛淺辛天天給他找麻煩,原來是因為秦兮!想起一個月的悲慘曆史,他不由得悲憤交加。
第一天的時候,校花來給他表白,被他給拒絕了。當天下午,校花的追求者們就將他堵在了牆角。
第二天,校草說是他的粉絲,來找他要簽名,當天,校園論壇上就掛滿了他是同的八卦帖子。
第三天,校霸懷疑他勾引他的女朋友,來找他算賬。
第四天,第五天……每天都有人找他麻煩,有的理由甚至詭異得他都懷疑人生。
第五天,就比如,有人說他偷了他的內褲,有人說他是個偷窺狂??
秦陌謙惱火的同時又百思不得其解。一個人就算再背,也不可能每天出門都在背黑鍋吧?於是他展開了調查,最後結果鎖定在一個計算機係裡名不見經傳的大二女生身上。
那個女生平時裡都是獨來獨往,行為都很規範,是老師眼中的乖孩子,同學眼中的好姑娘,成績名列前茅。特彆是那溫柔的笑容,甜美得令人心悸。
就連他都對自己的調查產生了懷疑,而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卻意外地看到了校草在花壇裡向她表白。花叢中,少年眼中滿滿的傾慕,而他對麵的少女,隻有冷漠。
而真正確定幕後真凶,是在他被少女帶著明媚的笑容踹飛的那一天。
那一天,天很高,雲很白,秦陌謙仰躺在地上,如是想。
此後,秦陌謙與薛淺辛就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互相算計生涯,不過秦陌謙比起重生而來的薛淺辛,道行終究是淺了一點。
而今天的事純屬是個意外,朱天佑是個變態的同,他盯上秦陌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算準了時間,將秦陌謙騙去東南角的小樹林,打算嗯嗯啊啊。結果,碰上了路過的薛淺辛,兩人混合雙打,將朱天佑和他的小跟班們打成了豬頭,然後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秦兮聽完了故事的始末,輕笑了一聲。
“淺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薛淺辛歪著頭疑惑。
秦兮冷了眉眼,寒入骨髓的殺氣直衝著朱天佑逼去,後者嚇得坐到了地上。
“如果是本小姐,會直接廢了他,讓他永遠當個零。”
朱天佑嚇得白了臉,這個秦兮的眼神太可怕了,他毫不懷疑她的話,她是真的想閹了他。
秦兮嫌棄地收回視線,她看向朱夫人,話卻是對著黃成華說的。
“黃副校長,本小姐覺得今天該退學的是朱天佑,而不是我們家淺辛,您覺得呢。”
秦兮用上了敬辭,可語氣裡卻毫無恭敬之意,反而有一種上位者的壓迫。
黃成華滿腦子的冷汗,這——
他為難地看向兩個女人,朱夫人他得罪不起,這個秦兮,雖不知是什麼來頭,但是也絕不好惹,哪一個他都開罪不起啊!
朱夫人扶起兒子,眯眼看秦兮:“秦小姐未免太過自負,小心飛得越高,摔得越慘。本夫人是通達集團老總的老婆,是萬順集團董事長的女兒,恐怕你還沒這個本事,開除我們家佑兒。”
秦兮隨意地笑,她搖了搖頭。
“朱夫人說錯了,我這不叫自負,我這叫自信。”
朱夫人的臉色有些微變化,她搬出來的身份竟無絲毫威懾力,難道?
不可能?她先前調查過了,薛淺辛家裡窮得要死,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強勢的姐姐?怕不是在裝麵子?
“秦小姐這樣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秦兮雙手交點放在膝上:“是不是說大話,朱夫人等一會兒就知道了。”
朱夫人心裡泛起了嘀咕,也摸不準秦兮的背景。
等了一會兒,門外有嘈雜的聲音響起來,似乎是在爭論什麼,有人敲門。
“大小姐,朱先生和萬校長到了。”
秦兮淡淡地應聲:“進。”
門開,外麵走進來兩個男人。前一個約莫四五十歲,西裝革履,頭頂有點禿,剩餘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帶著一股商業糟粕的氣質。後一個男人,穿著得體的中山裝,頭發花白,但臉上皺紋卻少,帶著親和的笑意,是個長者。
前一位就是所謂的通達集團的老總朱大海,這位朱先生一走進來就怒吼出聲。
“誰敢欺負我老婆兒子?”
聲音響得像是要掀房頂。
秦兮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秦陌謙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這個笑容他熟啊,每次他倒黴前,秦兮都是這個笑。
“朱先生。”
清亮的女聲傳過來,朱大海下意識地回頭,正對上少女夏花般燦爛的笑顏,他愣了一下,卻見少女繼續開口。
“您一定知道您夫人在明月樓裡花五千元包兩隻鴨的事情吧?”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朱夫人臉色鐵青,她指著秦兮破口大罵,“小賤人,你胡說些什麼?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老公,你彆聽她胡說,我怎麼可能會乾出這種事情?”
朱大海也點點頭:“老婆,你彆怕,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這個女人胡說八道,妄圖挑撥離間我們夫妻間的感情,我今天就將她逐出帝都。”
朱夫人感動地點頭,兩人含情脈脈地望著對方,真是極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呢。
“朱先生,我親眼看見朱夫人進了明月樓的,我這兒還有監控和消費記錄,您夫人可是開放的很,一夜駕馭二位,你這頭頂是不是有點太綠了?”
他著腦地瞪向秦兮,吐出的氣流掀起兩片小胡子。
“一派胡言,我夫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倒是你,年紀輕輕,是如何做到如此奢侈的?你的金主知道你這麼囂張嗎?”
秦兮風清雲淡地勾唇,也不生氣,而是繼續問。
“你為什麼如此確定你夫人沒去過明月樓?我明明看見……”
朱大海臉色漲得通紅,他氣得跳腳。
“放屁,明月樓裡五千塊錢隻能包一隻鴨,你這個鬼話連篇的死丫頭,閉嘴吧。”
靜了一下,秦兮笑出了聲音,眉眼彎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