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間繁忙的大街上,下著沉重的雨,路人打著灰色的傘看起來像是這個季節枯死的花季。
你的眼角奇妙的掛著沉重的鑽石,站在大街的另一端輕輕的吐出了幾乎能在冷空氣中結成霜的字。
“我是不可能原諒你的。”
冷風把凝凍的字吹進了我鑲在眼眶裡的藍色寶石,結成了模糊視線的一曾哈氣。
哈氣中,你打著發光的紅色雨傘慢慢離去。
我的腳卻被黃金重重的黏在這裡。
回來吧,你卻漸漸的不見蹤影。
如果你要離去,請不要讓我看著你的背影。
可惜銅像的眼睛卻永不能閉,隻能看著你慢慢的消失在人群裡。
當我似乎感到那不曾存在的心,在金屬裡慢慢停止跳動的聲音,你卻清楚的站在了這裡。
當我想開口讓你聽聽這心跳的奇跡,嘴巴卻被銅水緊緊地黏在了一起。
當我為此時的無助默默的悲哀,
你輕輕的摸了摸我冰冷的臉頰,擦去了那不可能從眼中裡流出的液體。
突然你笑了。然後突然你又不見了。
我刀槍不入金屬的胸口,卻像萬劍穿過劇烈的抽痛。
我從不需要氧氣的身體,這時卻告訴我,
我很快就要窒息……
 
嘶——
我從夢中驚醒,用力的吸進一口珍貴的氧氣。坐著,汗珠順著頭發冰冷冷的劃下了□□的後背,床發出了吱吱的聲音。
我是不可能原諒你的。
閉著眼睛,那就像是掉在地上的湯匙的聲音,在身體裡不停的打轉。我再吸了一口氣。一股黴味鑽進了呼吸道。我最討厭不乾淨的房間了。
“冬獅郎!冬獅郎……起來了。下人昨天是沒打掃嗎?!”我半睡半醒的往旁邊摸索,很快的摸到了床邊……冬獅郎竟然不在?這小子幾時起得這麼早了?
等等。
我的雙人床幾時縮水了?
我睜大了眼睛,看清了周圍。四麵距離不到五米,牆紙掉了一半灰色的牆。一扇四張紙大小的窗戶倒是被擦的晶亮。兩個人寬,一個人高的衣櫥。一個隻化妝台,鏡子裡翻身著我潔白半裸的身體和頭上橙色蓬亂發絲的色差。還有身子下不停發出吱吱聲的木床,身上蓋著潮濕發出陣陣黴味的土黃色毛巾被。
我的雪白色六十多平的臥房,一麵牆落地的玻璃窗,金色的窗簾,獨立式更衣室,還有寬大的雙人床和鵝毛被去哪裡了?!
……
數秒鐘後我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哈哈哈哈~” 我一定是在做夢!這種不可能有本大出現的地方當然隻能在夢裡遇到了!醒了就沒事了!狂笑了一陣後,我往床上倒去,當後背碰到冰冷陰潮的床鋪時,我發現事情不對。床板發出了最後一聲吱吱的響聲然後……
哢嚓——
隻覺得頭部和背部傳來刺痛,眼前一陣天搖地動,床板竟然硬生生的斷成了兩半!劇烈震動讓離地麵不到兩米的天花板落下了好些牆灰,掉在了我的頭上。
……
到底哪個笨蛋可以告訴我這是哪裡啊!!!!!!!!!!!
“店長先生!店長先生!我來救你!!!”笨蛋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緊接著又傳來了一陣乒!乒!乓!乓!叮!叮!咚!咚!啊!嗚嗚~。貌似是有人打碎盤子,摔了一交發出了□□,然後著急笨拙的跑上了樓,腳步聲越來越靠近門口的聲音。
一句話在腦子裡響起。
傻小子,從今天起你不是有我了嗎
“該死的!”我用手拍了一下腦門閉上眼睛,眼前上演了一個禮拜前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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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爸!”木思遠撒了一把骨灰,骨灰隨風和他的鼻涕,飄到了思湖的平麵上。再過了些時候,他撒出了最後一把的骨灰,哭了好一陣子。
我假裝看著閃閃發亮的湖麵,眼角卻偷看著木思遠的臉。他的眼睛哭的紅紅的,眼睛一眨眨的掛在睫毛上的淚珠發出了比湖麵還要耀眼的光澤,配上他雪白的皮膚簡直就是一隻兔子。
一隻傷心的兔子。
呀……男生有像他這麼哭的嗎……
看著他哭,心裡突然揪了一下。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
他們長得太像了。
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像是用一把手工刀刻出來的。如果有機會去數,可能連臉上的毛細孔的數量都是一樣的。世界上真的能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
想到這裡,心連續掉了十幾個拍子,一度好像世界上的氧氣都用完了,快要窒息了。
第一次看到木思遠時就是這感覺,第二次也是,第三次,第四次……直到今天還是。
因為長得真的實在是太像了。會不會有可能……
我伸手想要擦掉他的眼淚,或許摸一摸才能證明其實他們是一個人……
木思遠突然轉頭,發現我僵在半空中的手,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
我連忙放下了手,想要開口卻找不到什麼借口來解釋目前的狀況。
“金植澈先生……”他吸了吸鼻涕,抬頭挺胸似乎要擺出男人的架子,繼續說:“我明白的。爸爸喪禮的錢我會想辦法還你的。而且我也不會再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