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小時後,世界線重合。
A市星湖大街的酒吧一條街,街道兩旁各種酒吧錯落有致,彩色的霓虹燈閃爍不停,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一回到這個熟悉的、充滿了活力和激情的世界,酒保就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他們身前的這家酒吧非常大,差不多可以容納上百人。門口站著一位身著黑色馬甲的招待員,笑容滿麵地迎接著每一位客人,他看到酒保,熱情地招呼:“豹哥,今天來得很早啊。”
酒保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酒吧的內部裝飾豪華而精致,深色的木質家具和金屬裝飾相互映襯,營造出一種時尚而又複古的氛圍。
豹哥,也就是酒保,徑直走到吧台前,跟調酒師聊了起來,巧妙地詢問著最近“自己”的情況,確認這個世界的酒保的行為是否異常,同時為自己點了一杯酒。
或許是好久沒有美食美酒的享受,他並不急著去尋找自己的殺害者,而是靠著吧台,品嘗起了美酒。
宙站在他身邊,一如既往,漠不關心。
方銘也無事可做,便也好奇地打量起酒吧裡的人來。
舞池上的人們隨著音樂的節奏搖擺,釋放著自己的熱情和壓力,酒吧裡的音樂喧囂而歡快,人們瘋狂地笑著,聊天隻能靠喊。
宙似乎從來沒來過這種場合,他皺眉站在那裡,有些不耐煩地盯著豹哥,似乎想讓他趕緊離開這裡。
方銘扯著嗓子跟他說話,宙沒有聽見,他一著急,索性一把把他脖子摟住,將自己的嘴巴貼到他的耳朵上:“隻能這麼說話了,否則你聽不見。”
宙被他冷不丁襲擊,原本進入防禦姿態的身體,在意識到是他時又放鬆了下來。
“這種地方……”方銘說著,嘴唇不小心碰到了宙的耳廓,有一點清涼,方銘停頓了0.001秒,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年輕人很喜歡。”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這個跟私密兩個字完全不搭邊的環境中,卻偏偏讓方銘感受到了一種另類的私密——除了宙,沒有任何人能看到他,感覺到他。
這給了方銘莫大的勇氣。
“我以前跟田仔還有同學去過一兩次……”
他也不知道自己又說了什麼,或者其實什麼也沒說,嘈雜的環境給了他掩護,他的嘴唇好像對宙的耳朵產生了巨大的興趣,它們無法從那裡移開,有意無意地碰到,甚至一個“不小心”,將那個小巧可愛的耳垂含入了嘴裡。
瘋了!
心裡有個聲音在警告他,但他停不下來。
他已經分不清那砰砰作響的是音樂的節奏,還是自己失控的心臟。
這時,宙突然站直了身體,抽離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空虛,讓方銘失落而茫然,他有些慌張地用眼睛追隨著宙。
隻見他大步往前走著。
他想逃離我。
這個念頭像一記重錘砸過來,讓他全身乏力,邁不開步。
他站在嘈雜地人群中,悵然地看著宙的背影。
手被扯了一下,他下意識地低頭,纏在他手腕上的皮帶,因為宙的走遠而被拉直了。
前方的宙似乎這時候才想起後麵有個人,他停下來,回過頭來,眼神中帶著疑問,酒吧裡搖晃的燈光下,仿佛還有一絲複雜。
方銘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模樣,但宙好像有點惱火,又有點無助,倔強地站在原地,不願朝他走近一步,卻也不願丟下他離開。
宙張嘴好像在說什麼,但方銘聽不到。
他著急地朝前方指了指,酒保魁梧的身軀正在離去。
哦,原來他在跟蹤酒保。方銘感覺呼吸輕鬆了一點。
對了,我們現在是在彆人的世界線裡。
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方銘提醒自己,現在不是意亂情迷的時候,但他的視線不自覺地看向剛剛被自己含過的耳朵,即使在酒吧讓人眼瞎的照明中,他也似乎能看到它像充血般的殷紅色。
方銘的心中一蕩。
自己也不明白的彆扭情緒忽然蕩然無存,他朝宙咧嘴一笑,跑上前去。
酒保穿過吧台,走進了後台的員工區域。
他推開其中一間房的門,走了進去,像主人一樣招待宙:“隨便坐吧,另一個我恐怕要過一會兒再來。”
宙和方銘要把多餘的那個酒保帶去空白世界線。
這是將人帶回原世界線必須要處理的善後工作。
雖然酒保自己並不關心另一個自己的死活,但方銘還沒那麼冷血。
但如果儘了人道主義又不得不放棄,他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問他實驗結果?”
豹哥堅持回到原來的世界線再告訴他們結果,湯基德千叮嚀萬囑咐方銘一定不要忘了,其實不用他囑咐,方銘自己也很想知道。
宙如實傳話:“實驗結果。”
“沒問題,我跟他的合同裡,沒有保密條款。”豹哥聳聳肩,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