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我隻有十三歲,在浣衣司為宮裡的娘娘洗衣。
我有一個姐姐,杜雲汐,我們姐倆相依為命,因緣巧合下進了這個殺害了姐姐娘親的皇宮。
我捶著手裡臟兮兮的衣物,看著臟水浮現的麵容,蓬頭垢麵,頭頂還夾雜著草屑,麵容因為長年不洗而烏黑油亮,令人厭惡。
我忍住喉中要吐的欲望,一下一下狠命的捶著衣服。
要想在這裡生存,一定要努力乾活。
“水暖,水暖。。。”
我聞聲抬起頭,看向衣衫樸素,麵容清麗的少女,輕輕的誒了一聲。
這是我的姐姐,雲汐,被那個呂後看重培養在身邊。
她看到我的樣子,麵上露出心疼憐惜的表情,不顧地上的臟水,蹲下身子,拿出潔白的絹帕為我擦汗。
我連忙一躲,想要避開那乾淨的帕子,可是卻仍然在上麵蹭出一道黑黑的印記。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聲道“姐姐,水暖會幫你洗乾淨的。”
並不想這麼生疏,但奈何如今呂後甚是看重姐姐,如要真的親近了她,今後我便一定會成為她的弱點,受製於那呂後。
姐姐似悲似泣的歎口氣,秋水般的眸子霧氣暈暈的看著我,“水暖,你可是怪姐姐沒有讓你從這個肮臟的地方出去麼?姐姐,是有苦衷的啊。。。”
說罷,便落下淚來。
我歎氣,站起身,這個一向堅強的姐姐總是在我麵前毫無顧忌的哭泣。
我扶起她,無奈看著她身上多了兩個臟乎乎的爪印,我努力讓自己笑出來,“姐姐,水暖沒有怪
姐姐,如今咱們姐妹二人能有一人出了這浣衣司,水暖都是極高興的,姐姐,妹妹明白,這皇宮裡那些人沒有苦衷呢?水暖也隻盼有一日咱們姐妹二人能出了這宮,逍遙自在的活著。”
她被我說的心神蕩漾,但奈何自己身負重任,呂後又在威逼利誘,這宮那是想象中那麼容易出去的。
但她還是溫柔的笑著,“恩,咱們一定會出去的。”
我笑,她也笑。
可是誰都沒有真正的相信這句話。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陌路人。
這句話,並不是隨便說說的。
姐妹之間談了很多分彆後的話,我不是個多話的人,所以一般都是姐姐再講,講呂後,講皇上新娶的皇後,還有講。。皇上。
講到暢處,姐姐忽然站起身,欣喜的說道“水暖,皇後是個極溫柔的人,我若跟她請求讓你也去
服侍左右,想必會恩準的!”
看著她欣喜的眼,我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也想離開浣衣司,可是如今出了那門,來到華麗奢華未央宮,恐怕會惹上很多的麻煩。
可是,姐姐欣喜,那我也隻能同意。
姐姐很高興,就連離開時走路的姿態都快了一些。
我無奈搖頭,繼續埋頭清洗盆裡的衣物。
日後,應該更加小心謹慎的行事了。
這是我第一次穿上新衣服,拘謹的揪著衣角,有些害羞的抬頭看向驚訝的姐姐。
姐姐的表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眼睛瞟了瞟,看向潔麵時留下的水盆,我好奇的走過去照照。
水麵上的麵容讓我皺了眉頭。
常年在浣衣司,也沒有時間看自己的這副樣子,依稀記得少時黑亮的雙眸,卻不想五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