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我走在皇宮的羊腸小路。
月色幽冷,照著我心底一陣發涼。
剛剛太後的話還在耳邊,轟轟作響。
“水暖,你可不要辜負哀家的一片心意啊!在這宮裡,哀家給了你自保的能力,並且還保護了你那受人嫉妒的姐姐,你也該回報哀家了。”
“那藥你不吃可以,哀家也不勉強你,畢竟你是哀家最中意的孩子,哀家也不是那冷血無情之人,這樣吧,哀家隻讓你吃了這包藥,可以麼?”
我從懷裡拿出那包藥,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差不多了解了這個藥效,不過是強製催眠而已,這種藥在以前的宮裡非常的隱秘,是那些培養殺手的人專門配製出的,讓人服用後,趁其迷糊的時候說一些關鍵性的話,喝下主人的血,這樣這些人便不會背叛欺瞞主人,否則腸穿肚爛,吐血而死。
我手微微發抖,腦中異常的冷靜與瘋狂。
隻要服了這藥,我就會忘了太後的囑托,忘了太後的培養,隻會記得初入宮時的單純記憶,這樣一來,我就會在代國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
隻是,心裡還是會絕望,服用了這藥,我就會忘了劉盈,會忘了自己的這段愛情。
腳下一絆,我狠狠的摔在地上,那包藥被扔到了一旁。
月白色衣衫在眼前停留,一直蒼白修長的手撿起了那包藥,佇立在我麵前。
我掩住麵上的苦澀,死死的低著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真麵容。
“哪個宮裡宮女?這麼晚了,在皇宮裡遊蕩些什麼?”
他的聲音依然溫和儒雅,帶著讓人心安的感覺。
我叩頭,沙啞著嗓子說著“回陛下的話,奴婢是落雁宮的,奴婢嗓子有些不舒服,特意去藥房拿的藥。”
他沉沉的恩了一聲,把藥遞到我手上,轉身離開。
我鬆了口氣,卻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看著他挺拔瘦弱的背影,雙眸含淚。
陛下,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拜你,水暖不求彆的,隻求你日後想起姐姐的時候,也能一並想起那個曾經讓你厭煩至極的丫頭。
所以,請水暖再大膽一次,最後一次。
“劉盈……”歎息般的吐出這句話,我轉身離開。
卻沒有看到那白色的身影猛地回過頭,麵帶驚喜,卻在看到空無一人的長廊的時候,突兀的暗了下來。
我將手裡的兩封信遞給一旁等待的雪鳶,她遲疑的看了我一眼。
我笑著說“雪鳶,這是兩封信,一封是給我自己的,一封是給姐姐的。”
她慢慢的接過兩封信,小心翼翼的放在懷裡,抬頭看了看我,張口欲言又止。
我淡然一笑,握著她微涼的手指,“雪鳶,莫要為我擔心,這服藥我還是了解的,隻是催眠而已,又不會忘記了什麼。”
會忘得,怎麼可能不能忘?
這服藥隻要在服藥之後彆人說什麼都會服從,會忘掉這世上自己曾經喜愛的一切,會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