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愛情,更像是邂逅一場盛景後,擺出美麗蒼涼的手勢等待漫長的誓言。
“公子,您起來了。洗洗臉吧。”
“唔,今天早上吃什麼?”
“有公子最喜愛的包子,還有一些小菜。”
“昨晚睡得好麼?”
“多虧公子,淺淺睡得很好。”
“……淺淺你去再睡一會吧,眼睛都是紅紅腫腫的,去休息休息。”
我愣怔,點頭微笑。
走至一半,回頭看看劉盈,他正拿著包子衝我眯眼微笑,我笑著點點頭,然後走回房間。
有那麼一刹那,我以為,我將會和他一直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在一起。
像一對平凡的夫妻,苦中作樂,相濡以沫。
劉盈得了傷寒,這次病得極重,原本他的身體就不好,如今受涼,更是讓身體裡的濕氣散發出來,病得很嚴重。
我日夜不停的照料他,此時的他已經昏沉的睡熟,臉頰上滿是紅暈,滿頭的汗。
我輕柔的擦去他臉上的汗水,一點一點。
手指輕觸他已經退熱的額頭,手指不敢觸碰彆的地方,隻能膽怯的停留在他的額頭。白色的裡衣,單薄的衣衫粘在身上,微微起伏的胸膛混淆在我緩慢的呼吸間。微垂眼簾,體溫緩慢的開始上升,不穩定的停留在一個臨界點。
劉盈抬著下巴微微側過了臉,停留在他額頭的手掌便撫摸到了他右側的臉頰,溫潤而濕熱。
燭火微微閃爍,我猶豫的聲線漸漸的蘊開。
“劉盈。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他沒有回應,因為難受皺緊的眉頭微微放鬆下來。
“……可是,我卻不敢。”
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何時這麼懦弱過。
——呐,我能不能一直陪著你?
天色陰沉的厲害,看起來很快就會有一場大雨。
果然,不一會,雨水拍打著窗紙的響聲打斷了我的聲音。
我快步走到窗戶邊,關上窗戶,卻仍有不少的水漬濺到桌子上。
剛想擦掉,就聽到身後翻身的聲音。
我轉過身,不意外的看到劉盈艱難的支起上身,迷蒙的看著我。
“……是淺淺麼?”
“是我,公子。”我抬起小臉,快步走到他身前,將他扶好,幫他蓋好被子。
喝了藥之後,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眼睛仍然溫潤的看著我,淺笑如蓮“麻煩你了,淺淺,”
我搖搖頭,將手帕浸濕,幫他擦了擦手。
他有些瑟縮,但看到我無辜的眼神又不好意思的衝我笑了笑。
我心泛出一陣欣喜,這是劉盈第一次在我麵前露出這樣的笑容。
“公子餓了麼?我去把飯菜熱一下端過來。”
他衝我點頭,我轉身走進雨裡。
等我端著飯菜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像是小孩子一般蜷縮在裡麵,眉毛緊緊的蹙著。
“雲汐……”
我合上眼,拂去臉頰邊濕潤的發絲。
握緊的拳,緩緩鬆開,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
“真可惜呐,我不是雲汐。”我是水暖,杜水暖。可是我不能說,儘管我曾那樣的依賴這個名字。
————————————————————————————————
“誒?怪不得劉公子拒絕我家孫女,原來是已經有了個這麼好看的媳婦啊!”
山腳下的王大媽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收拾碗筷的素衣女人,不由的感歎。
“王大媽,你誤會了。不是這個樣子的。”
劉盈尷尬的解釋,餘光間瞥到女人淡然的模樣。
“誒!哪裡是王大媽糊塗!這女人啊,哪有無緣無故的就為你洗衣做飯的,還不求什麼,劉公子啊,不是我老媽子說你,你這裡啊,確實缺了個女人啊……”
王大媽拎起竹籃,話說完了,也就下山了。
劉盈站在門口,看著屋子裡忙忙碌碌的女人,氣氛有些尷尬。
屋子裡就這麼小,王大媽的嗓門又大,淺淺當然會聽到的。
“公子不必為此憂心。淺淺本就是公子救回來的,做這些事情無可厚非。”我淡淡的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不停。
“淺淺……”劉盈張口欲言,卻又閉上,好半天才憋出幾個字,“我並沒有當你是奴婢的。”
自出宮以來,他也學會了很多事情,即使他再笨,也知道一個未嫁女子的名譽是多麼的重要。
“你一個女子,在我這裡,確實不方便的……我怕耽誤你,你……”劉盈結結巴巴的解釋,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停下了動作,回頭看他,看他尷尬的表情,有些苦澀有些無奈。
“那不如公子就對外說淺淺是你的妻子好了,名譽什麼的,自從淺淺出外彈琴賺錢後,就沒有了。”
劉盈目瞪口呆的看著屋裡麵無表情的女子,“不、這樣怎麼行……”
我挑挑眉,沒有說話。
劉盈見我沉默,自己糾結一會,就進房間去了。
當屋子裡就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才疲倦的停下了動作,伏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一刻,腦子有片刻的空白,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疲憊。
隻是有些恍惚的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象般的那般平靜快樂。
就連代國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