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的記憶 祂說:魔神是愛人的(2 / 2)

嗯……還是不要提前告知那位自由的風神了,如此自由的意外,他也許會很驚喜的。

作出決定後,他淺斟低唱,回想著近日來發生的事情。

前些日子他在望舒客棧附近遇到了除魔歸來的少年仙人,魈身上的業障已然輕了許多,他一眼便知道是何人的手筆。而魈見到他卻是怔愣了好久才上前行禮。

“帝君,您是來此地視察嗎?”

“我如今是往生堂的客卿鐘離,在璃月大地上閒逛,漲漲見識吧。”

魈又是一怔,有些無措地詢問:“那位靈野姑娘,原來是帝君的朋友嗎?”

“是啊,我那位朋友可是不同尋常,看來你也受益良多。”

魈心底裡關於靈野是冰神的猜想又濃重了一分,但看帝君並沒有說明靈野身份的樣子,他也不好再問,隻感激地說道:“的確,靈野姑娘在荻花洲上唱起了帝君曾經的曲子,這曲子竟能淨化我身上的業障!”

鐘離卻是一怔,但轉瞬便明白了什麼,說道:“有用的不是曲子,而是人。她唱的是什麼曲調,可以唱給我聽一聽嗎?”

魈瞬間紅了臉,但又不能拒絕帝君的請求,隻好輕聲哼唱了起來,大致學了幾句後又急忙說道:“這曲子我自己哼唱也有幾分清淨輕鬆之感。”

鐘離閉目良久,笑道:“如此甚好,無事時也可哼唱幾句,你遇到的這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物,如此機緣,實屬幸運。”

又交代道:“如今我與她皆以凡人之身入世,如若遇到,以凡人相待便可,不必多禮。”

帝君的意思難道是要長久以凡人之身入世嗎?帝君將靈野姑娘與其並列起,又教我裝作像對待凡人一樣對待她,也就是說靈野姑娘確實不是凡人,那她難道真的是……魈思緒雜亂間,鐘離已邁步離開,魈隻道恭送帝君,二人便分彆了。

鐘離覺得那首曲子在自己腦海似有印象,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何種情境下聽過。

鐘離其實一直知道自己的記憶是有所殘缺的。

作為最古老的神明,他或許是這片大陸上最古老的生命之一了。

他經曆過幾次慘烈而盛大的戰爭,但最慘烈、最盛大的絕不是五百年前那場滅國之戰,也絕不是兩千年多前那場完全覆蓋了整片大陸的魔神混戰,而是更早的、爭奪提瓦特最高位置的那場戰爭。

但他已經回想不起來那場戰爭的模樣了——這絕不是磨損,而是殘缺。

所有生物都在遺忘那場戰爭,提瓦特幾乎已經完全遺忘了那場戰爭,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凡民,也在逐漸淡忘那位至高的存在。

這一定是天理的有意為之。

鐘離閉目思索,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對天理了解到什麼程度,原本應該隻是作為下屬或者曾經的敗者在一定距離作出的相對冷靜的判斷,但他曾經做過一個夢。

夢裡魔神的屍體堆積如山,魔神的血液流成紅黑色的海洋,怨念與仇恨在空氣中焚燒,她持著滴血的劍站在屍山血海裡,微笑著說:“魔神是愛人的。”

恍若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