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卿輕描淡寫回答,“無妨,當年瀟瀟的母親生下身具魔氣的孩子,留下一本功法於瀟瀟神魂之中,便與世長辭。
死前,她告訴過我,隻要將瀟瀟的氣運和魔族血脈換於他人,待得瀟瀟結金丹後,每次突破都與轉換之人神魂相連,運轉那本功法,便不會產生因果。”
伊瀟瀟瞬間瞪大了眼,她有魔族血脈?
金硯尋也下意識看向喬俏,若有所思,她身上的魔氣,來源於伊瀟瀟?
一直偷偷看著伊瀟瀟的陸煒,都有點傻眼,他都不知道這麼多事情。
隻有喬俏覺得,顧正卿的話有點違和,留在伊瀟瀟腦海中的功法……莫不是係統給的那本絕品天級功法?
那,臭屁係統……是女主的媽?!
不等喬俏想出個所以然,陳掌門猛地站起身,連鹿魅等大佬都變了臉色。
“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魔族血脈你也敢分給其他人?可是你那神魂俱滅的二弟子?”陳浮說著,看顧正卿的眼神,已有了清理門戶的意思。
“天劍宗,與魔族勢不兩立,發現身具魔族血脈之人,應當交由劍塚禁地的長老來處置,顧師弟,你這是造孽,也僭越了!”
顧正卿能說出這些,便不怕宗門清理門戶。
他苦笑著搖搖頭,“陳師兄彆急,我那二弟子的死,是個意外,我敢對天道發誓,我並未做過有傷天和之事。
若瀟瀟的魔族血脈,分薄到了同樣具有魔族血脈的孩子身上呢?
瀟瀟的母親說過,她父係身份不一般,這種分薄,反倒壓製對方身上的魔族血脈陷於沉寂,可正常修行。”
陳浮麵色還是很難看,“這些都是你一麵之詞,你二弟子已經魂飛魄散,你又要怎麼神魂相連?”
顧正卿進入大廳後,第一次認真看向了喬俏。
“所以,我後來,又撿了個同樣身具魔族血脈的弟子回來。”
所有人的目光,刹那間,都轉向了喬俏。
本來還緊張到腦中一片亂麻的喬俏,這會兒反倒臉色一片木然。
該來的,終於來了。
原來,這便是替身的真相。
她不隻是跟伊瀟瀟境遇相同,被人當做寄托的替身,是真替伊瀟瀟承擔了一部分因果。
怪不得她一直覺得穿書後,自己的脾氣有些不同尋常的壞,現在都說得通了。
天劍宗近萬年來,都在守衛北域,與魔界摩擦不斷。
活下來的弟子,跟魔族基本都有血海深仇。
人和妖可以共處,他們與魔族卻不共戴天。
即便……那些身具魔族血脈的孩子,都是被魔族擄去的女修生下的,他們本身無辜。
可他們的來由,還有隨時會爆發的魔族本性,都讓人打心底深深厭惡。
若喬俏先前身上魔氣未除,在這裡起了波動,引得修為高一些的弟子都感知到,等於全宗也會很快知道,而後厭惡踩她……多理所當然呢。
喬俏麵無表情,心底甚至有點想笑。
真絕,柳思巧寫了本全員降智,無腦踩替身寵女主的狗血文。
她來到這個世界後,世界規則竟自動將所有智商都給補回來了。
常渺渺起身查看喬俏的身體。
她雖麵色冰冷,但其實是最溫和不過的木係靈力。
靈力入體,喬俏沒難受,隻覺一股特彆舒服的靈力順著經脈運轉,還帶著隱隱生機,將她還未徹底修複好的經脈都順便修複了。
這令她蒼白的俏臉多了一抹血色。
常渺渺收回靈力後,看著喬俏歎了口氣,摸了摸她腦袋,“這孩子身上確實有沉寂的魔族血脈,但她經脈中似是有極陽靈氣燒灼過的痕跡。”
陳浮皺眉,剛想問顧正卿怎麼回事,金硯尋便站起身來。
“是我發現有魔氣的味道,用真火為喬師妹驅逐過,她當時很理智,沒有任何被魔氣影響的跡象,看樣子顧師叔說的沒錯。”
喬俏詫異看向金硯尋,她那晚可不是沒被影響,她就差在墳頭蹦迪了。
但她心裡還是有億點點感動,金師兄是個好人啊!
她明白他這是為自己背書,省得她因為魔族血脈被送入禁地,抑或是被其他人知道後針對。
“既然顧師叔如此說,伊瀟瀟確實適合拜入離宵峰。”金硯尋看了眼伊瀟瀟,繼續道。
伊瀟瀟思緒有點亂,也確實沒有任何記憶,但若顧正卿所說為真……
她是個乾脆利落的人,人生目標也隻有變強一條,所以她膝蓋一轉,朝顧正卿拜下去。
“弟子見過師尊!”
顧正卿溫和點頭,連陸煒麵上都多了幾分喜色。
隻有喬俏一個人垂著眸子,思索著穿書以來,最永恒的話題——
現在,可怎麼跑是好?
若她是半妖血脈,她還要發愁跑不跑的問題,可身上有魔族血脈……那在北域,比任何地方都危險。
但這時,金硯尋話音一轉,“但是,為了宗門以及喬師妹的安全,往後,她得留在萬象峰,由我這個能克製魔氣的師兄來看顧更穩妥,顧師叔覺得呢?”
喬俏:???尼瑪,我剛給你發了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