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前麵。”顧清峋替她做了決定。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易然重新關上了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車子駛離停車場,彙入主路線。
車內車窗是關的,開了暖氣,靜的隻能聽到心跳的聲音,易然放輕呼吸,隻敢側著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雪還在下,兩旁的路燈像是在倒退般,易然隻祈禱著時間過得快點。
“把你的地址輸進去。”
安靜的環境裡,顧清峋說話的聲音易然聽得更加的清楚。
她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顧清峋剛好瞄了眼後視鏡,她這才收回視線在導航裡輸入自己的地址,然後就是導航的提示聲音。
易然縮在副駕駛上,直視前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走,易然不說話,顧清峋就不會說。
他還是跟以前保持著一樣的習慣,很少會開口說起話題,就算是當時兩人在一起,都是易然主動跟他說那些會讓他臉紅的話。
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他從自己這裡學的青出於藍,隻要是兩人獨處的時候,易然總會被他撩的臉紅。
但麵對其他人,顧清峋還是一如既往地除非問到他臉上,他才會答兩句。
“不接嗎?”
他說話的思緒打斷了易然腦海裡早就飄走的思緒,才發現自己手機鈴聲一直在響。
易然一看,是趙逸飛給自己打了電話,他應該是擔心自己有沒有回家。
“飛飛。”
“不用來接我,我快到家了。”
“對,算是吧。”
易然三兩句就掛了電話,又想到自己下意識的喊飛飛,顧清峋以前不知道因為這個稱呼吃了多少醋。
趙逸飛是她小時候的鄰居,兩人同歲一起長大。
也不知道剛剛打電話的聲音他有沒有聽到,但能感覺到他給人的寒意又深了一點。
車內又隻剩下導航的聲音,易然下意識的歎了口氣,怎麼回家的路變的這麼漫長了。
跟他呆在一個密閉空間的感覺,莫名讓人燥的慌。
易然瞥了眼導航上,上麵說還有十分鐘。
太好了。
忽然有人給顧清峋打了電話,易然無意識的瞄了眼備注,是楚玉白。
顧清峋的好友。
“幫我接一下。”顧清峋眼睛直視前方,語調平緩了不少。
易然猶豫片刻,總覺得不太好,可是人家都說了,就當是幫老板個忙好了。
易然接了電話,把手機放到他耳邊,但她離他太遠,傾身過去還是夠不到,她隻好往他這邊挪了挪,但沒注意挪的有點多,和他的肩膀隻隔了一拳距離,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柚子味。
隔了三年,這個味道,易然還是戒不掉,她很喜歡。
以前她總是喜歡撲到他懷裡去聞,顧清峋問她在乾嘛,易然就說在吸他身上的陽氣,要讓他精儘人亡。
顧清峋說這個成語可不是這麼用的。
還非要教易然這個成語的正確用法,但不僅僅是用嘴教。
易然被他弄的好話說儘,一邊忍不住的叫喊一邊求饒的時候,顧清峋給她來一句:“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意思。”
易然想到他那些事,甚至能感覺到臉頰發燙。
電話裡傳來聲音,易然才重新把電話放到他耳邊。
易然離得近,楚玉白說話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的局結束了沒有?要不來接我一下?”
“滾。”顧清峋言簡意賅。
易然印象裡,顧清峋好像把這輩子所有的“滾”字都跟楚玉白說了。
“我以為你見到易然會心情好點,看來你是真的放下了啊。”楚玉白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說話都有些飄。
但這句話足以讓易然心裡緊繃起來,甚至因為車子拐彎的原因,她沒準備好,整個人往他身上斜,易然拿著手機的手背貼到了他臉上。
很溫暖,這是易然的第一想法,但很快就彈開。
“抱.......抱抱......抱歉。”易然一緊張腦子就容易死機,語言係統就會崩,比如她說的這句話。
她想掐死自己,可以不說的,因為自己結巴,說的什麼亂七八糟。
顧清峋瞥了眼,沒說任何話。
以前她是經常跟他說抱抱,不限於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就算是深入交流也必須抱著......啊啊啊,不對,易然清醒一點啊,你到底在想什麼。
易然被自己淩亂的隨時隨地想到跟他的那些事打敗了。
“易然在你身邊啊?”電話裡楚玉白也聽到了易然說話。
易然立刻下意識的用另外一隻手捂住嘴。
“嗯。”她聽到顧清峋答了一聲。
“我操啊,顧清峋你真他媽行啊,回國這才幾天就跟她又搞上了。”楚玉白也不知道是誇他還是嘲諷他。
易然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為什麼不是個聾子。
顧清峋這句話沒有回答,也是,不管答案是什麼,都好像不怎麼對勁。
“你倆現在在哪個酒店?要是離我近的話過來捎我一段......”
易然:“......”
他就不能把他倆的關係想的純粹一點嗎?
楚玉白說是一朋友的局,不過沒想到會這麼遠,他手機快關機了,想著讓顧清峋過去接他,但又說要是打擾到他倆不來也沒事,就讓他凍死在大街上好了。
但楚玉白說的酒吧名字,易然還真知道,離他們現在的位置不遠。
顧清峋帶著意外的目光看了眼易然,顧清峋掛了電話,易然剛準備解釋,就聽到顧清峋陰陽怪氣:“看來你這三年生活挺豐富啊。”
易然怕他誤會,實話實說:“沒有啦,是我室友在裡麵上班......”
易然一說完立刻看了眼他的表情,看他微微皺著眉,立刻繼續解釋:“不是!”
“她是在裡麵當服務員的,我室友都是單純善良的好人。”
訴後反應過來,乾嘛要跟他解釋。
但聽到顧清峋淡淡的“嗯”了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