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班長9 演練(2 / 2)

藍色軍戀 天明草 4654 字 8個月前

我們腳底下有幾條電纜,通往山背麵的腹地。這裡一定距指揮部不遠!我倆沿著電纜線向下搜索,穿過山穀的一條小溪,來到了一處較為寬闊平坦的穀地,遠遠望去,共有四座大型帳篷,密閉的門窗透出細微的光亮,不時有人員出入,周圍有哨兵往來巡邏,戒備森嚴。收獲頗豐!原路撤回!

從鐵絲網鑽出,與同班戰友會合,在地形圖上簡單做了標記後,依然分為兩組,一前一後,我們潛行到了68號高地附近。這座山不像124,坡緩頂圓。除了山頂構築有工事以外,在山腰的一處平緩地帶,我們發現了十幾頂小帳篷,一個排的規模。高地反斜麵的山穀中,我們還發現了幾個大型的苫布遮蓋的堆砌物,另外有幾門高射炮。很顯然,此處是軍火庫。我班已經完成偵察任務,抬腕看表,淩晨三點四十八分。我命令道:"沿124、68號高地右翼,分組交替撤退,目標56號高地邊緣。注意隱蔽,保持肅靜!"

在崎嶇不平、草木叢生的島嶼上,我們像遊蛇一樣迅速交替穿行,保持高度的機警,傾聽和觀察著四周的動靜。走走停停,不時臥倒隱藏,以躲避哨兵的巡邏。到達會合地點的時間,是淩晨四點二十一分。距離會合時間還有九分鐘,鵬哥他們還沒回來。我們誰都沒有說話,但從每個人緊張的麵部表情、帶有顫抖的呼吸聲中可以感到,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焦灼不安!"得得得得……"表針仍舊在按部就班地滴答作響,而隨著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我越發地忐忑了:鵬哥他們遇到埋伏了?

四點二十八分了!整整過去七分鐘了!驚心動魄的七分鐘了!我的汗順著帽簷流了下來,流進了脖領。身上由於本已濕漉漉的,不知怎的,就是覺不出熱來,冷汗!媽的,好似已經過去七個年頭!

第33章、

由遠而近,豎著的耳朵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步伐較為淩亂,不似島上的巡邏兵。"臥倒!"為確保安全,我仍舊命令大家隱蔽。"噗噗噗噗……!"腳步聲目標明確,直奔我們而來。可以肯定,是鵬哥他們!乖乖!但我仍匍匐在地,旁邊的戰友也不動聲色。

越跑越近!從夜視儀中可以明顯看到,鵬哥跑在最前。怎麼?他身上背著一個人!過來了!四點二十九分!好凶險!站定,鵬哥身後幾個人幫他接過肩上的傷員。我從礁石後略微探出點頭,低沉地:"口令!" "鈍器!" "殲擊!""鵬哥!"我站起身,躍了出去。旁邊的戰友們也紛紛躍起,迎了出去。"怎麼回事?"我的話音未落,鵬哥嚴厲的手勢製止了我,後半截話語縮了回去。"一班、二班、三班,組織清點人員、裝備,撤離!"鵬哥迅速下達了命令。

退潮了,我們穿過寬寬的海灘,重又遊入大海深處,遊向準時等候在那裡的機帆船。由於海流方向的變化,機帆船等候的地點也隨之向南偏移了一海裡,早在我們出發之前,已經計算好了。受傷的戰士腿不能動彈,估計傷得不輕。我和鵬哥以及其他幾名水性好的戰友輪流牽扶著他,奮力遊著。一身濕透的作訓服、十幾斤的行囊裹挾在身上已經很重了,再加上一個傷員,泅渡難度可想而知,但那是我們的戰友、兄弟,克服千難萬險也要把他帶回去,而且決不能有任何閃失,這是我們的做人準則。

或許是連續高度緊張,我機械地遊著,沒覺得疲憊,反倒異常興奮。眼前過電影一般不斷閃現著在島上的一幕幕情景,當兵為什麼?從剛才的經曆中,我在答案以外悟出了更多:礪煉人生,強化心誌……受益終生啊!看到了!那每隔兩秒閃動一下的微弱亮光!這是我們出發之前就約定的,沒錯!是我們的機帆船!鵬哥忙掏出手電筒,點亮,向著亮光處劃著圓圈,示意著我們的返回。激動的心臟快樂地跳躍,弟兄們奮力地劃著水,迎著波浪,朝著那勇士的樂園,朝著那歡躍的時刻!船上的戰友在向我們揮手,伸出臂膀迎接我們。

好象回到了家,見到了親人,我們拚出全身氣力,遊到船邊,順著扶梯攀上船舷,然後又回過身,幫助其他戰友爬上船……低沉的馬達聲伴著浪濤的顛簸,船載著我們遠離了島嶼海域。與鵬哥,與船上的戰友,與自己的弟兄們熱烈地擁抱。起初不敢聲張,繼而,隨著島上的探照燈漸漸消失在我們的視野,歡呼喝彩聲就像那飛濺的浪花,從我們的肺腑激湧而出。一群矯健的年輕戰士,用他們自己的方式,慶賀著屬於他們自己的勝利,也慶賀著自己軍營硬漢的步履中,又邁出了堅實的、挑戰性的一步……

就在我們得意忘形之際,鵬哥提醒我們將偵察得到的資料整理出來,儘快在地圖上明確標注出來,口頭彙報材料也要理出條緒,打出腹稿。這才使我們安靜下來。濕漉漉的軍裝裹在身上太難受了,還不住地滴水。顧不了許多了,我們甩掉上衣和解放鞋,光著膀子,打著赤腳,在狹窄船艙昏暗的燈光下,整理著我們的資料。

鵬哥強健的身軀反射著古銅色的光亮,塊塊黝黑發達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隆起、凸鼓……給人以雄渾的力量感,給人以無限的遐想……真的,無論在何時,無論在何地,無論從哪個角度,隻要你用心地觀察鵬哥,都會發現他是那麼具有美感,散射著雄性噴薄欲出的氣概和魅力……太迷人了!我的鵬哥!手裡拿著紅藍鉛筆,可眼睛卻出神地盯著鵬哥,一股股熱流直往腦門上湧動……

"啪嗒,"一個戰友把我手上的鉛筆碰掉在地。猛地,我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神了,忙彎腰去撿筆。"鵬哥那麼認真,一絲不苟,而我卻走私了!"心裡暗暗地自責著。待我撿起筆,重又回到桌上,準備作業,而目光漫不經心地又一次瞟向鵬哥時,卻發現鵬哥也同時注視著我!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帶有一絲溫情,又似無限渴望,隻有我才能讀懂……回敬了他一個眼神,瞬間,我便趴在圖上,認真地標注起來。

剛才還一片死寂的海麵突然間狂風大作,小小的機帆船在風口浪尖上起伏著,宛如一片殘葉,被吹得幾乎傾倒。鵬哥命令我和另外一個班長看護好受傷的戰友,其餘人員將偵察資料迅速歸納起來,牢牢抓住固定物。船員說,風向正好朝向大陸,等於給我們加了一把勁。大風將濃濃的奶白色的霧氣席卷一空,風勢也漸漸地變弱了。天空清澈了許多,此次我們行動的成功,老天爺幫了不小的忙。如果真的打起仗來,還是執行這種任務,碰上這種天氣,那才叫幸運!

船慢慢地停了下來,我們將傷員背起,涉水走上沙灘。迎上前來的戰友好象久違一般,呼啦啦圍上來,接過傷員和行囊,親熱地擁著我們走向早已等候在公路上的軍用卡車。隻見鵬哥簡單向連長彙報了幾句以後,連長立刻興奮地打開對講機,向上級彙報著。戰友們則比肩摩踵,樂作一團,分享著成功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