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柳絮紛飛的時節,滕恪希背著手緩緩走到拱橋上望著橋下河水中往來的小船,一個沒留意,讓肆意飛舞的柳絮惹得打了個噴嚏,他趕忙偷偷瞧瞧站在一旁的司馬溯,果然見他一臉要不得的嚴肅,不禁吐了下舌頭。
“還不回去嗎?”
“今年秋天我就要去參加京城的科舉考試了,這一去,總歸沒個半年多的時間是回不來的,難得父親讓我出來走走,你還要管我管的這麼嚴……”恪希委屈地撅起嘴,水靈靈的大眼睛裡似乎馬上就要滴下什麼東西來。
“我沒有……”司馬溯雖然明知道他是裝的,可還是忍不住心揪著疼了一下。
滕家是介縣的第一大戶,滕恪希則是滕家最寶貝的獨生子,雖然從小機靈聰穎,但身子骨卻不太硬朗,長的也是比女孩子還漂亮。司馬家原本世代都是做滕家的管家的,可到了司馬溯這一代,因為他從小習武,身體健碩,又與恪希年紀相仿,所以便成了他的貼身護衛。
“罷了,也無妨。如果是溯讓我回去,那即便是永遠要被鎖在家裡,我也認了!”恪希轉身莞爾一笑。
滕恪希一路有說有笑的往家走,司馬則一直跟在他左側偏後麵一點的位置報以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寵溺笑容,直到快到家門口了,恪希突然停住腳步,皺起眉。
“這些媒婆沒地方可去了嗎?!成天堵在我家門口惹人煩!溯,我們走後門吧!”恪希說著提起衣服的下擺,踮起腳尖就朝後門小跑去。
司馬溯無語地又看了眼門口堆著的那群媒婆,搖了搖頭,大步追上他。
恪希的房間裡常年有一股散不去的淡淡的藥香味,雖然他自己並不喜歡,但司馬溯倒是總對這個味道有些迷戀,所以恪希也並不熏香驅除這股藥味。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司馬麻利地服侍著恪希脫了外衣換成在家穿的便服。
書桌上有一幅寫好卻還沒裱起來的字,司馬無意中掃了一眼,上麵寫的竟然是個‘溯’字,所以立刻又裝作沒看見似的轉回了頭。
“溯,再陪我去園子裡坐坐吧!”雖然帶了些詢問的語氣,恪希卻習慣性地以命令式的詞語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