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心中苦澀,這樣一個大貪官,她如何能讓他改邪歸正?幸好,菩薩沒有限定時間,她可以慢慢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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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雲來客棧外麵的街道上,傳來吹吹打打聲,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熱鬨非凡,田恬猛然醒過神來。
是徐慕來接親了。
原主之所以住在客棧裡,是因為渝州距離長平縣大約有一天的路途,徐慕迎親回來,已是傍晚,原主隻好暫住客棧,今日再行拜堂成婚。
“三小姐,迎親隊伍到了,奴婢要給您蓋上蓋頭了。”丫鬟香蘭拿了一塊紅蓋頭走到梳妝台前。
田恬從銅鏡裡看到她的身影,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紅衣,長相平淡,皮膚很白,看著很忠厚老實。
她的身邊還站了個中年婦人,有點微胖,也穿著一身紅色,鬢上還帶了一朵紅色大絨花,是專門負責為她梳妝打扮的喜婆。
田恬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香蘭連忙把鴛鴦戲水的紅蓋頭給她蓋上。
田恬頓時感覺眼前一片紅黑,視線隻能看見身前的喜服花紋,繡工精致,上麵的並蒂花繡的活靈活現,巧奪天工。
不愧是大貪官王知府的女兒,哪怕隻是一個庶女成婚,亦豪華至此。
接下來田恬在香蘭和喜婆的攙扶下,坐上花轎,晃晃悠悠抬入府中,拜完天地,直接送入洞房。
徐慕不是長平縣人,他來長平任職,家中爹娘並未過來,諾大的府中隻有他一人居住。
這點田恬甚為滿意,家中沒有長輩,她便是府裡最大的主子,不用伺候老人,可以隨心所欲。
徐慕送她進入新房便去前院招待客人了。
新房內隻有田恬和她的丫鬟香蘭以及喜婆,其他伺候的都被揮退了。田恬一把掀開頭上的紅蓋頭,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她真的被憋壞了。
香蘭見田恬主動掀了蓋頭,一雙眼睛瞪圓。
喜婆焦急不已,連忙出聲:“三小姐,您怎麼自己把蓋頭給揭了,快蓋上,這蓋頭必須要新郎揭的,您這樣不符規矩,不吉利的。”
香蘭快步上前,想要把蓋頭重新蓋上。
田恬適時阻止,她不信那些吉利不吉利的:“無礙,等新郎來了在蓋上也不遲,這房間裡有吃的嗎,先給我拿點吃的。”
“可是......”香蘭和喜婆欲言又止、
田恬直接打斷:“沒有可是。”
這裡田恬最大,香蘭和喜婆雖有微詞,但隻能聽她的。
“小姐,新房裡有不少點心。”香蘭端了兩碟子點心走到床前、
田恬也不客氣,連忙接過,拿起點心吃起來。
“小姐,小心嗆著,您再就些茶水。”香蘭倒了一杯熱茶,候在田恬身邊。見小姐吃的津津有味,香蘭心裡鬆了口氣,看來小姐是想開了,不在為唐大人傷心難過,準備和徐大人好好過日子了。
想開就好,女人難為,隻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雖然徐大人不如唐大人,但小姐和唐大人已經不可能,為了一個不可能的人傷心痛苦,實在不值。
腹中有了食物,田恬舒暢多了,不由打量新房。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房間裡大大小小的東西,無一不是極品中的精品,就連她踩在地上的白色毯子,竟然也是用上好狐狸皮製成。
田恬嘴角抽抽,後背發涼,真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徐慕上任不過兩年有餘,府邸一間房內竟豪華至此。
不難想象他貪到了什麼程度。
百姓被折磨到了什麼地步!
田恬不敢繼續想下去,她嫁給了他,若是沒有改變他,那等待她的便是二十歲和他一起死。
菜市場斬首示眾,鮮血濺一地,人首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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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已近黃昏,田恬原本恍惚的心慢慢緊張起來。
她雖然活了兩世,但從未經曆感情之事,一想到今晚便要和徐慕那個大貪官在一起睡覺,她心裡還是慌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