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前一刻還在問價,後一刻便不要了,徐慕儼然沒反應過來。
不僅是徐慕,就連周南和香蘭也是如此。
徐慕對上田恬的視線,默了默,站起身來,在琳琅滿目的綢緞上掃過:“這些粗糙玩意兒確實配不上夫人,趕明兒我派人去京城給夫人買些最時興的料子。”又道:“既然夫人累了,那就回府。”
“是。”周南連忙出去吩咐下人準備出發。
“走吧,夫人。”徐慕含笑看向田恬。
田恬點頭:“好。”
夫妻二人並肩走出鋪子,掌櫃以及一眾店小二在後麵小心翼翼迎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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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徐府,徐慕徑直去了書房,田恬則回了薔薇院。
一路上,香蘭忍不住感慨:“夫人,大人對您真好,遠在渝州的姨娘也能徹底安心了。”
田恬也沒想到徐慕事事依從自己。說他喜歡她吧,婚前婚後他們統共沒見過幾次麵,且上輩子他和原主也是相敬如冰,他不可能喜歡她。
唯一的解釋便是,她是王知府的女兒,哪怕她是個庶女,他也不敢怠慢,畢竟王知府是他的上峰。
“也不知道娘現在怎麼樣了。”田恬說起柳姨娘,心裡暖暖的,可能這就是骨血至親,原主記憶裡,柳姨娘非常疼愛她,得知她要嫁給徐慕,背地裡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心疼的不得了,覺得徐慕配不上她。
後來真到了嫁過來前幾日,她又苦口婆心讓她和徐慕好好過日子,忘掉之前的那個唐知縣,話裡話外都是怕她性子太拗,屆時夫妻不慕,徐慕會給她委屈受。
這是一位慈母。
“柳姨娘性子不爭不搶,人也老實,主母肯定不會為難她的,您就放心吧。”柳姨娘出身卑微,大字不識幾個,平時就非常老實,老爺也不去她屋裡,主母也懶得為難她。也正是如此,她才能在王府後宅安安穩穩度過二十餘年。
田恬點頭,主仆二人走進薔薇院,結束了這個話題。
出去了一個多時辰,田恬身子疲乏,回屋便睡下了。
晚間,又是田恬一人獨自用晚飯,徐慕沒有過來。
“夫人,這個點大人應該已經用晚飯了,要不您先吃?”香蘭忍不住道。
田恬看著窗外漆黑的天色,無奈歎了口氣:“那便吃吧。”
她今日主動過去示好,徐慕也接受了,她以為今晚徐慕肯定會過來用飯,沒想到他還是沒過來。
既然已經接受了,為何又不過來?難道她又哪裡讓他不樂意了?
“香蘭,今天大人陪我出去,我有什麼地方做的讓大人不滿意嗎?”田恬實在忍不住問。
香蘭想了想,搖頭:“沒有,奴婢全程跟在您身邊伺候,奴婢瞧著大人也挺開心的。”雖然夫人一樣東西都沒看上,但大人心情確實不錯。
田恬就更想不通了,一個人用過晚飯,沐浴洗漱。
等到一更天,田恬見徐慕沒有過來,她便睡下了。
貪官心思果然深沉,她猜不透。
翌日,外麵下起了小雨,原本已經入冬的天氣更冷了,田恬怕冷,屋內已點了炭火,她縮在屋子裡不願出去。
早飯過後,徐慕來了,田恬連忙起身迎接。
徐慕進屋後便開始解身上的披風,黑色的狼皮披風讓他多了一絲淩厲和冷峻,田恬走到跟前,踮起腳尖幫他解。
這是妻子分內的事情,田恬早在之前就聽香蘭說過,所以她做起來沒有違和感。
徐慕任由她解,她踮起尖叫也隻到他的下頜處,她的皮膚好白好嫩,臉蛋就如同上好的美玉,找不出半點瑕疵。女兒家的幽香絲絲縷縷竄進他鼻尖,讓他慌亂撇過頭去。
田恬解的專注,沒有注意到徐慕的異樣,解掉披風後遞給一旁的香蘭,讓她掛在架子上。
“相公,今兒下了小雨,外麵天寒地凍的,快過來烤烤火。”
徐慕嗯了一聲,走到火爐跟前站著,把手裡的一個精美小盒子遞給田恬。
“夫人,這盒子裡有幾件首飾,你拿去戴。”徐慕想著昨日出府小妻子沒有選到喜歡的,便把這些年自己珍藏的首飾拿過來。
田恬沒想到徐慕大老遠來一趟,是為了給她送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