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行。”
“為啥?溫升怎麼就不能去了?不是,你乾嘛不讓他去?”
北星:“滾,彆問,問就是滾。”
陳雲樂不滿地說:“為什麼?不就吃個飯嘛,況且音樂社的學長學姐們很好的。而且他們特意跟我說,一定要讓他去。”合著也不能隻準你去不讓人溫升去的道理吧?
三個人坐在學校食堂外麵的飲料小窗口邊,太陽從頭頂的遮陽棚沿落下來,一整團掉到他們腳下。
“溫升,你要去嗎?”北星踢了踢溫升的球鞋。溫升皺眉,挪開腳,有點心疼新買的球鞋。
“可以去。”
陳雲樂笑了。“就是嘛,那說好了啊,反正快放月假了,就下個月2號吧,到時候我提醒你哈!”
北星拿起手邊的果汁,吸了一大口,含在嘴巴裡,跟小孩子一樣無聊地放空目光發呆。
“嗯。”溫升看著北星的頭發,有點營養不良嗎,感覺偏棕色,而且看起來非常軟。
陳雲樂加了他微信後就走了。
“這家夥,在三班當班長沒當爽,還想當音樂社的社長。”他看溫升收好了手機,然後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手指頭好像挺好看,北星下意識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溫升的手指比他的要長,好像還白一點,看著挺有力氣,如果跟他掰手腕的話,不知道能不能贏。
“你跟他認識很久了?”溫升問。
“哦,沒。”他說,“認識三天。”
“……”好家夥,溫升還以為他倆認識挺久了,聊起天來一點兒都不拘著。
“不管他了,走走走,要上課了,我要去小賣部。”北星站起來,作出要跑步的姿勢來。
“……”溫升暗道你真會“利用時間”,不愧是北星。
熄燈前的十幾分鐘是最熱鬨的。各個宿舍的人串來串去,交換著白天的八卦。
這不,沒一會兒就跑了五六個人過來,說想聽一聽溫升唱《危險派對》。
溫升正盤腿坐在床上看他的《社交禮儀與口才》,對此充耳不聞。
“哎,溫升,你之前學過是不是?”
溫升看一眼問他的人,不認識,大概是隔壁隔壁班的誰。“沒有。”
北星抱著衣服從衛生間出來,腦袋上搭著半乾的毛巾,正要去丟垃圾,被地上一隻腳丫子絆了一下。於是身子歪到了溫升那兒去,溫升沒想到有這一出,被他一壓,控製不住地往後倒。
“我去——”
“哈哈哈哈……”
北星掀了頭上的毛巾,趕緊站起來,回頭衝那些哄笑的人瞪眼。“笑你個頭!”
“你快點起來。”他斂了目光,扭頭對著溫升,猶豫地伸手要拉他,誰知道溫升這廝“耍賴”。
“我腰有點疼,我睡了。”
溫升躺著,放好書,又把被子抓過來隨便地蓋上,然後安靜地閉上眼睛。
“……”北星凝視著他,若有所思。
燈忽然暗了。
頭發還沒乾,北星想,溫升真的腰疼?於是坐過去,推了推床上的人,“聽我說。”
“什麼?”
“你腰疼?”
“……”溫升說,“不疼了。”
“那你起來跟我說話。”
有時候北星這人的言行舉止真的奇怪,反正不算正常。好在溫升脾氣不差,可以接受這種“無理”的要求。
“我感覺我膝蓋還是沒好,肯定是上次你給我那一腳。”北星輕飄飄地說,“你自己看著辦。”
“……”
北星接著說:“哎,就我上次,喝了點酒,有沒有罵人什麼的?”
“喝了點酒”?溫升回想了一下,好像除了罵人,還揪他頭發了。宿舍裡不止五雙耳朵,他決定給北星留點麵子,於是來了個“善意的謊言”,他說:“沒,你沒罵人,你還認路。”
“……”
好像有點沉默。不止是北星。
真正的夏天徐徐到來,太陽又開始倔強地拚命發光發熱。下午第一節課剛好是體育課,困意上頭,人就跟粘在桌子上似的醒不來。
好不容易被體育老師“趕”到操場上去,都眯著眼睛“生無可戀”地釣著魚。
“你們有點精神喂!”老師也沒辦法,隻能讓他們跑步去,“去跑三圈,然後過來集合!”
有個女生大約是太迷糊了,直接摔了一跤,膝蓋破了一大片,於是坐在地上哭。
溫升剛好在最後跑,見那女生一個人在哭,就好心過去遞了點兒紙。
然後前方的大部隊看見了,紛紛八卦起來:
“哇,溫升好關心梁冉哦……”
“笑了笑了……”
北星也回頭隨便瞄了一下,看起來的確有點那意思。他放慢腳步,很快溫升追了上來。
他喘著氣,“第幾圈了?”
北星唇邊掛笑。
“最後一圈。”
“等一下打球嗎?邵賀他們跟七班的約好了。”他拎了拎衣領,問溫升。目光直視前方,坦坦蕩蕩。
邵賀他們打了一會兒就被體育老師叫走,場上隻剩下溫升和北星,以及幾個彆人班的。
北星抱著籃球,側頭用手臂抹掉臉上的薄汗,看著溫升,兀自笑了一下,然後很自信地問他:“比一比嗎?十個球,三分籃,比進球數。我贏了,你唱歌。”
溫升不知道為什麼要執著於讓他唱歌。但還是答應了。
“唱。”
“唱!唱!”
北星:“你唱不唱?你是不是男的?說話不算話是不是?”
晚自習前,聽說溫升要唱歌了,一堆男孩女孩圍了過來。北星立在他桌子邊,低頭俯視一臉彆扭的溫升。前者想笑又還要裝嚴肅的樣子,讓溫升更加覺得他下午的決定真的是個錯誤。
然後溫升低聲說了幾句話。
都沒聽清,包括北星。“你說什麼東西?”
溫升眼神示意他低頭過來點,等他彎腰,才聽清溫升說的話。
“人太多不想唱,到時候唱給你一個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