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升捏著牙刷扭頭:“嗯?”
“你猜我把小強怎麼了?”
溫升繼續刷牙,表示猜不到。
北星放好牙具,接水洗臉。“我把它丟隔壁宿舍去了。”
好缺德。震驚的麻花搖頭覷他一眼,歎氣:溫學霸怎麼跟他混一起呢,會不會被帶壞?
溫升眼底泛著淺淡笑意,果不其然幾秒鐘後隱隱聽見隔壁宿舍在吼叫。“你太壞了。”
北星衝他眨眼,“誰讓他們之前往我們宿舍趕蛇。”
溫升咋舌。
“你看過葫蘆娃嗎?”看他不說話,北星就換話題 。
等溫升點頭,他便提問:“我一直很好奇,就是葫蘆娃洗頭的時候摘葫蘆嗎?”
果不其然,問完便聽見幾聲放肆的笑。
但是溫升認真思考幾秒鐘,頗有一副在討論數學題的架勢,“應該摘吧,但是我沒見過動畫裡他們洗頭。”
“啊。”恍然大悟的北星深以為然地點頭,“嗯,應該沒毛病。”
等其他人走了,北星就撞一下他的背,欠抽地說:“學霸的腰一看就很厲害。”
溫升給這話弄得臉燙。半天沒搭理他。
跑操,還是有幾個遲到的,無情地被校領導拎走訓話。
二班跟五班交錯跑過時,一臉囂張的龐大鵬離著五米給北星比中指。剛好被北星瞅見,他半點兒不想搭理他,眼睛都不斜一下地專心跑步。
五分鐘後。今天校領導可能受刺激了,平時跑完直接解散,現在卻大有“訓到你們罵娘”為止的模樣。
學校西邊空曠,沒有什麼建築物,開發區視野開闊,壯觀的日出一覽無餘。
新鮮的金色塗抹在地上,樹葉上,人身上。除了訓話本身,對學生來說,早上還是很美好——日出溫柔,感覺心裡升起希望。
北星注視自己腳邊的金色,鬼使神差地動腳蹭了一下,可能是錯覺,他覺得光被他蹭到了。
“站好點,不要跟幼兒園小朋友一樣動來動去。”他還想蹭,旁邊的老班過來小聲提醒他。聽上去非常無奈。
“哦。”北星乖乖地站好,等他一走,腳繼續在地上蹭。
斜後方的溫升雖然不理解,卻依然覺得符合北星一向莫名其妙的性格。
好笑又有趣。
“嗯?你說什麼?”
北星跑步速度慢下來,跟溫升並肩,重新問:“我說,常盼山之前說你裝高冷,這怎麼裝?”
溫升朝前方人流瞥一眼,微喘著氣,“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北星肚子咕嚕一聲,“哼。”自己心裡沒點數。
“麵部表情太少。”北星說,“麵癱,通常是麵部神經有問題。”
幾個飛奔的人影與他們擦肩而過,帶起一陣狂風。現在連早餐都要打衝鋒了,真是慘絕人寰。
溫升顯然是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麵癱”,倏忽一停,呆在原地沉思。
北星也倒回來:“走啊?”
早知道不提了,學霸真是愛較勁兒。
上次北星說想再訂一對“兄弟杯”,溫升還以為他就是說說。
反正還有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就要畢業。
下午他們去了一趟學校快遞站,北星拆快遞時非常小心,“要拿出來看看嗎?”他扭頭。
溫升挨近一些:“可以。”
北星拿一隻給他,突然問:“你家裡人知道咱倆的事?”
他搖頭,把杯子放回去。“我沒說過。”至於他哥看出來沒,他也不知道。
去快遞站這條路人最多,他們走在左側,往宿舍方向去。北星沉默半晌,眼睛一直看著地麵,良久,才說:“那你要告訴他們嗎?”
他知道溫升爸媽工作忙,很少管他。隻有他哥偶爾關心他的學習和生活。
溫升沒搖頭也沒點頭,沒有答案給他。
宿舍裡還有一個人在洗澡。其他人都不在,估計是吃飯去了。
“我媽媽其實很討厭……”溫升開口。
北星挑眉:“討厭什麼?”
“沒什麼。”他微不可察地歎氣,還是把話咽回去,不想讓北星因為這種事情煩心。
北星過了好一會兒才哦一聲,意味不明地瞧他,站在他旁邊,既不說話也不動手。
這種狀態下的北星,才是真正的“危險”。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等一下要乾什麼,也許是發脾氣,也可能會眼睛彎彎地笑起來。
溫升泄氣:“我媽媽是不希望我們這樣的,她一直教育我和我哥,什麼年紀做什麼事情。”
“哦,我們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了?”
“……”怎麼這麼正經的話題也能被拖到這種層麵來?
北星攬過他的肩膀,雖然比他矮,可氣勢很足,畢竟理智狀態下的溫升不需要懼怕。他捏著溫升的後頸,用力地把溫升的臉轉向自己。
那一點抗拒的存在無法忽視,但是下一秒學霸視死如歸的遵從內心還是把他逗笑了。
北星低聲說:“沒關係,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