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已過去十三天，南方氣溫依舊低，偶爾升溫，還是大降溫的前兆。

北星和溫升二人去湖南前，氣溫剛好在二十攝氏度左右，很舒服，他們就沒有帶厚的棉服，簡單收拾一下行李便出發了。

溫升是去開會的，是乾正經事兒的。而某人則單純是閒，又愛黏人，一聽說他要去湖南，當即就通知對方自己也要一起，溫升拿他沒辦法，跟著就跟著吧。

高速上車不算多，大型堵車事件都湊在前幾天呢。到湖南需要三四個小時，出於安全考慮，兩人換著開車。快到湖南省界，車窗外忽然飄起紛紛揚揚的雪花。

九點多的天空有些霧，遠處的山模糊不清，白色的雪輕柔地落下，北星看見車窗玻璃上附上一層溫柔的白。玻璃上有霧，看起來像是流動的冰河。

北星拿出手機拍照，又給駕駛位上的溫升拍了一張，然後低頭編輯朋友圈。

溫升在旁邊問：“你在乾什麼？”

“發圈。”北星給溫升的照片加了點文字，嘿嘿壞笑，看一眼溫升，按下發表，“這雪挺好看。”

“嗯，是。”他瞥一眼，“你還拍我了。”

“嗯，啊，你也可以。”北星故意說。

溫升明顯笑了一下，沒搭話。

下了高速，溫升拐個彎，馬上快到開會的城市了。

ˉ

車停入酒店地下車庫，兩人拖著行李箱找到提前訂的酒店房間。

大床房，麵積不算大，但是乾乾淨淨，沒有異味。溫升把自帶的毛巾牙具放進浴室，出來一看，某人影兒都沒了。手機“叮”一聲，是北星的消息。

——玩雪去了，速來！

溫升回了一句“馬上”，然後去朋友圈看北星剛剛發的東西。前麵兩張照片都正常，最後是他的照片，加了字：誰家lp要去出差啊

溫升眉一揚，把手機揣兜裡，又在床上鋪上毯子，這才帶上門，出了酒店。

酒店外很安靜，三三兩兩的行人低聲交談著，走過覆了白的樹下，鞋子踩在雪上，幾乎沒有聲響。樹木整整齊齊地排在道路兩側，綠色與白色十分相配。

他沒看見北星，於是朝前麵小公園走。

快到小公園的草坪時，身後有人喊了一聲“溫升”，溫升一回頭，一個雪球正中他鼻梁，“啪”一聲，雪球散了，他臉上一陣涼意。

很快，肇事者過來“自首”，還像模像樣地拽住他衣服，道完歉，一臉淡定地伸出手，手心裡躺著一朵小小的紅山茶花。

溫升盯著他臉，目光挪到花上，沒怪他，抬手抹掉自己臉上的雪，又用另外一隻乾淨的手去掐北星的脖子。

北星放肆地笑，眉眼笑意純粹。

“幼稚。”溫升評價。

“嘁。”北星把紅山茶花塞他手裡，拉著他走向一邊的長椅，“我想堆兩個小雪人。”

溫升從兜裡摸出兩個暖寶寶，給北星貼上，摸了摸他腦袋，“那我回去拿圍巾手套和帽子。”

“去吧去吧。”北星拿了個棍在地上比劃小雪人的占地麵積，等溫升走了，他歪著腦袋琢磨，溫升今天這脾氣真好啊，太不真實了，居然不還手？憋什麼招兒呢？

在行李箱裡翻出圍巾手套和帽子，溫升在手機上訂好餐廳，然後返回小公園。

北星手凍得有點僵，但不影響他速度快，溫升剛來，他已經在長椅上堆好了一個小雪人。矮墩墩，肚子上貼了幾片花瓣，圍了一圈小樹葉，看著有點蠢。溫升給他裹上圍巾，他哈了口白氣，臉貼在溫升手背上，“另外一個你堆。”

說完，又搖搖頭，“算了，要是凍傷你手了，還怎麼做手術啊。”

所以最後兩個小雪人都是北星堆的。

兩人在並排的小雪人麵前蹲著，欣賞完雪人，他們對視一眼，北星大概又想打雪仗，手撐了一下溫升的手臂，借力迅速起身，沒想到下一秒腳一滑，整個人朝旁邊栽過去，他眼疾手快，拉住了溫升的衣服。然後——

“刺啦——”溫升外套給他撕了個口子。北星一屁股坐在地上。

兩人一站一坐，茫然地看著對方。

北星臉一熱，冷風一吹，他打了個噴嚏，很沒形象一邊吸鼻涕一邊哈哈大笑。

溫升無話可說，抱起人來，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搖搖頭，不愧是北星。

ˉ

午飯是在溫升訂的浙菜館吃的，吃完後他們又去買了衣服，這裡比他們想的要冷。

拎著衣服，兩人經過商場，北星突發奇想提議去抓娃娃。溫升還沒說話，已經被他拽到娃娃機麵前去了。兌了幣，北星一馬當先，試了兩次，都中了。

北星得意地瞅他，“看見沒？”說著，晃了晃手裡的娃娃。

溫升不甘示弱，也試了兩次。可能是他自己的問題，明明都夾到娃娃了，但最後還是掉了。溫升露出疑惑的表情。北星“嘖”一聲，把娃娃塞他懷裡，又給他露了一手。

“欸，你在玩這方麵真沒天賦。”連續拿到四個娃娃後，北星感歎一句，撞了撞他的肩膀。

溫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