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興客哥哥，這裡是哪裡呀？”簡妮抓著羅德的衣擺，“這裡有好多流浪者……這裡是爸爸說的貝塔基地嗎？”

“這裡是正義大廳，簡妮。”羅德安撫她，“這裡的人也不是流浪者，他們都有自己的家。”

簡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是流浪者的人……”

“會說話的無麵靈。”蝙蝠俠高大的身軀在他麵前投下一片陰影，“羅德，根據你提供的M.E.G.資料庫中無麵靈的注解記錄，無麵靈是沒有智能的。”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實話說。”羅德將簡妮抱起來，“能麻煩你們給她做個檢查嗎？她雖然沒有臉，但基本的視物呼吸似乎沒有問題。”

“可以。瑪麗。”

沙讚中的長姐瑪麗放下她的課本走上前來，她對待小孩子格外有耐心，“你好，簡妮，請和我一起來吧。”

簡妮猶豫地回頭看了羅德一眼，看見羅德對她點頭，這才扭扭捏捏地牽著瑪麗的手走進電梯。

柯爾特差不多是把自己所知的全部信息都被蝙蝠俠壓榨了出來。

他走出會議室時腿都是軟的。

“蝙蝠俠太可怕了！”他如此控訴，“我從沒覺得我這麼無知過，比M.E.G.的進階考試還要嚴苛！他問的好多問題我都答不上來，我感覺我白在後室待了九年，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羅德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最後，柯爾特終於帶著兩萬美金，抱著自己的哭貓被送回了位於紐約的家。

羅德站在落地窗前，目送柯爾特乘著飛行器遠去。

一道沉穩的腳步停在了他身邊，羅德沒有看他，隻是注視著淡紫色的天幕。

地平線上已經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他說你不曾加入過M.E.G.，羅德。”

“嗯。”

“你曾屬於B.N.T.G.（不結盟貿易集團），是個獨行客。”

“是的，但在我成為掃興客以後，我就脫離了B.N.T.G.。”

“為什麼？”

“因為一個合格的掃興客不能對他人的痛苦視而不見。”羅德笑了笑，“要不是掃興客，我就死在那了，掃興客救了我，我就想去救更多的人，這有什麼問題嗎？B.N.T.G.的宗旨是不與任何人結盟，常常以殘忍和自私的手段掠奪物資，保證自己的生存，一個掃興客怎麼可能待在那個組織裡？”

“你進入後室前一直是獨居。”陳述句。

“嗯。”

“你和父母關係不好，也幾乎沒有朋友。”

“是啊。”羅德低聲說，“我那時很自我，也很愚蠢。”

“是什麼改變了你？”

“這應該算是個人隱私吧，布魯斯。”

“這並非一種強迫，如果你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再問。”

布魯斯側頭看著矮自己一頭的青年。

柔軟而微略卷曲的黑發有些淩亂，海藍色的眼睛半垂著，看不清其中湧動著什麼思緒。

“艾拉。”青年低聲喚出一個名字。

他抬頭看向逐漸暈抹的黎明。

“伯特，安休亞，馬列尼，坦尼亞。”

羅德口中吐出了很多名字，“提西，桑德拉……”

他似是累了，肩也垮了下去。

“我的家人。”青年低聲細語，“是他們改變了我。”

“……掃興客？”

“嗯，全都是掃興客。”

而享樂戰爭結束後，所有掃興客都死了。

除了羅德。

“我有些累了。”羅德轉身，低聲說，“我去沙發上睡一會兒。”

布魯斯仍在注視著天空。

隨著夜幕褪去，城市已然蘇醒。

他突然就想起來他第一次見到的羅德是什麼樣子。

慵懶、漫不經心地，在樹林間的光影間漫遊，似乎什麼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

其實他並沒有改變太多。布魯斯想。

灑在他身上的陽光仍然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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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回到公司的時候，被一群同事圍觀了。

“嘿，羅德，你是怎麼直接從執行總裁那裡拿到假期的？”隔壁工位的薩曼莎湊過來壓著聲音問，“德雷克先生一貫嚴格，可他居然為了你的假期特地親自來找主管談話！”

“是啊，德雷克總裁自己都是工作狂——”

“你是不是和德雷克先生有什麼交情？”

“等等等等！”羅德舉手，“德雷克先生是誰？”

辦公室裡霎時寂靜。

“你居然不知道？那是提摩西·德雷克啊！韋恩集團董事長布魯斯·韋恩的第三個養子！”薩曼莎低聲尖叫，“他前天來找克麗絲談你的工作，還讓克麗絲減輕你的工作量！”

“都圍在這裡做什麼呢？”一道沉穩的女聲傳來，“羅德，你的項目報表——”

羅德一個激靈坐直了，一邊啟動電腦一邊手忙腳亂，“抱歉抱歉克麗絲女士我這幾天實在抽不出空這是我做的——”

“你可以再晚些交。”克麗絲說。

“好的好的……呃？”

“你可以把部分工作分擔給其他人。”克麗絲說，“上麵的意思，是希望你每天能按時下班。”

克麗絲比這裡的任何人都要清楚緣由。

因為第一天找她給羅德減輕工作量的，其實不是執行總裁德雷克先生，而是董事長布魯斯·韋恩先生本人。

布魯斯·韋恩雖然是個浪蕩子，但他管理公司確實是有一手的，儘管他常不露麵，甚至開會時公然睡覺，但他的每一項決策都十分明智且有遠見。

——這就是為什麼他迄今為止還是哥譚首富，並且從來沒有跌下過首富的寶座。

這還是布魯斯·韋恩第一次讓她去關照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