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確實是超人把監督者A從荒無人煙的沙漠中救出來的。

克拉克一路上和斯徹奇聊得十分愉快。

當然，這就是斯徹奇的個人魅力，也是他借以將流浪者們團結在自己身邊的特質，他確實是個平易近人又高瞻遠矚的領導者，也很容易讓人對他心生好感。

前提是你沒被他坑過。

他坑人的前科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隻要一笑羅德就想往後躲。

在正義大廳會麵的時候，羅德摘下了麵具。

“哦，羅德，朋友，你看起來氣色不錯！”

“監督者A。”羅德麵無表情，“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足夠我知道你不懷好意時會怎麼微笑。”

“啊，是這樣。”斯徹奇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前段時間，我注意到我們的新朋友似乎對M.E.G.的機密檔案庫懷有一些符合情理的好奇……”

“有話直說。”

“好吧好吧好吧，我投降，放輕鬆，羅德，這裡是你們的地盤，我隻不過是個偶然回到前廳的幸運兒罷了。”斯徹奇連忙舉手投降，“我不過是個沒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隻要你們想，我做不了任何事。”

“你不止一次下令讓走投無路的流浪者進入死地勘探。”羅德說，“我不打算就此原諒你。”

“我很遺憾，但那是必要的犧牲，他們的功績會永遠被M.E.G.銘記——我們對後室的了解，都是用探索者先驅的性命堆出來的，不是嗎？”斯徹奇自來熟地找把椅子坐了下來，“任何人都可以查閱M.E.G.檔案庫，獲取能夠救命的信息，現在，全世界都在享受這份成果。不過既然你如此急於給你的新朋友們警告以我所謂的‘惡行’，那我們不妨開門見山……正義聯盟的顧問，蝙蝠俠先生，我想你才是那個掌握著話語權的人物。”

超人的眉頭皺起。

克拉克壓低聲音，“羅德，你說他是M.E.G.的領袖……我以為他會更……更善良一些？”

“是的，克拉克，他是個好人，不過他更喜歡權衡利弊。”羅德低聲說，“他是會把一切犧牲都歸類於‘回家的代價’的那種人……他確實是個合格的領導者，隻是有點不擇手段。”

監督者A為流浪者們做過很多好事。

多得難以用言語描述。

在建立M.E.G.成為監督者以前，他也曾在探索未知層級的前線衝鋒陷陣，他的每一個決策都能稱得上明智，是他在後室開辟了屬於人類的聚居區，是他建立了阿爾法基地和歐米伽基地，是他建立了交易大廳，是他為流浪者們提供工作與庇護。

這一點上，他無可指摘。

“機密換取機密，承諾換取承諾。”斯徹奇笑了笑，“這是很公平的做法，不是嗎？啊，讓我想想，我們可以從機密信息庫開始，監督者C親自編程的轉碼迷宮好玩嗎？”

很顯然，監督者A已經知道正義聯盟調配人手進攻M.E.G.機密信息庫的事了。

可氣的是，就連提姆和鋼骨這樣的高手都被保護機密信息庫的轉碼迷宮耍得團團轉。

“並非所有機密都值得挖掘。”蝙蝠俠沉聲，他站起身，肌肉分明的臂膀展開，顯得極有壓迫性，“你的目的是什麼？”

這副模樣會令哥譚的絕大多數罪犯恐懼膽寒，但監督者A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

“哇哦，直白的問題。”斯徹奇漫不經心地在桌上敲了敲，“直白得像一場審訊，我可不是你的犯人，蝙蝠俠，收起你的傲慢，恐嚇對我毫無作用。”

他甚至嘟噥著回頭看向羅德，就像在朝著老友抱怨：“你的新老板挺嚇人的，羅德，但他似乎不懂得什麼叫做尊重。”

布魯斯被噎了一下，醞釀起的迫人氣勢就這麼消散於無形。

蝙蝠俠居然吃癟了！

“能給我拿些巧克力來嗎？”斯徹奇又問，“最好是薄荷味的，我喜歡巧克力，那有助於我思考。”

羅德二話不說扭頭去閃電俠的零食櫃裡搜羅了幾盒巧克力扔給斯徹奇。

蝙蝠俠沒說話，超人也沒說話。

在一片沉默中，隻有斯徹奇叼著巧克力神采飛揚：“謝謝你羅德，老朋友，你還是一如既往心善又體貼。”

我隻是知道你要是吃不到巧克力會暴躁而已……我可不想讓克拉克和布魯斯被你小心眼地報複回去。

一塊巧克力下肚，斯徹奇的態度明顯溫和了很多。

“我本打算晚點再說的，但鑒於貴方的態度，我還是先遵守和朋友的承諾。”監督者A神神秘秘地衝掃興客眨眼，“羅德，你有沒有想過，祂們其實是同一個？”

“什麼……同一個？你指的是什麼？”

“這話我就暫且說到這裡，畢竟這還隻是我個人的猜想。”斯徹奇說，“我們說點更具體的，你記得你在圖書館中看到的那些燙金卷軸嗎？被布蘭奇女士密藏在書房裡的那些？”

“布蘭奇女士不允許我碰那部分……她允許你碰了？”

“怎麼可能，前廳來的人類又不是後室神明的眷族，她不把我趕出去就謝天謝地。”斯徹奇撇嘴，“我隻是使了點手段，套出了她的話，當然，代價是我被掃地出門，而且被永久禁止進入level906了。”

“……你問出了什麼？”

“當然是和掃興客有關的信息，朋友，不然我也不會和你說這些。”

“把你吊人胃口的廢話收一收，說明白點。”

“你知道後室有一個隱秘層級，被稱為‘應許之地’嗎？”

應許之地。

艾拉說過這個層級，在記憶罐裡，他說那是掃興客的天堂。

“看來你知道，應許之地裡居住著大量掃興客，而且應許之地可以通往前廳。”監督者A笑著說，“隻有掃興客和人類流浪者才被允許到達那裡，進入方法極為嚴苛，另外，應許之地的商店中售賣一種奇特的物品——‘無聊罐子’，喝下它的人類會轉變為掃興客，你應該不是喝無聊罐子變成掃興客的吧？”

“……我隻是讓艾拉咬了一口。”

“你知道應許之地出產的‘無聊罐子’其實是什麼東西，又是從哪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