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後悔呢？如果阿昭和越前一樣回來了，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說不定今年就和國光一起走進決賽嗎？”半決賽輸掉後，安井綠子問奈久，奈久卻像是輕鬆又不是那麼輕鬆的回答她。

安井綠子說不清楚那時的感覺，但她覺得奈久輸掉之後，反而像是放下了什麼，但與此同時又像是心底多了一層什麼。

“其實，我就是突然覺得，就算是和他站在同樣的領獎台，和他領同樣的獎牌，和他一樣走職業的道路”

“他好像也並不會覺得我是因為喜歡他，反而很高興，和我誌同道合”。

安井綠子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看著奈久的難受，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蹲下身將她手腕上的護腕掀開查看傷口。

安井綠子記得傷口很深，醫生包紮了好久，也好久沒有提重物才修養到現在。

她想要看看是不是又滲出了血，隻是剛剛打開便看見一張粗糙的禦守。

黃色底紙，紅色紋路畫著看不懂的符號。

安井綠子有些好奇，看向奈久。

奈久看著卻沒忍住眼淚掉了下來，滴在符紙上。

安井綠子有些不知所措，隻訥訥的抱著奈久，“奈久，沒有關係，來得及的”。

“快要來不及了，綠子”，說著奈久推開她，將符紙拿了過來，“是手塚塞過來的，早川給的”。

早川。

安井綠子不是第一次從奈久耳中聽到這個名字，而這也是安井綠子始終覺得手塚國光是個混蛋的原因。

早川，或許奈久也隻得到一個姓氏，但是卻從升上三年級開始便橫亙在她和手塚國光中間，比起手塚國光的小表妹，還要讓奈久在意。

“那你為什麼不和手塚一起去醫院呢？”，安井綠子曾經問過奈久，既然她在意手塚國光這位世交家的女孩，為什麼不跟著一起去。

奈久隻是抿唇，“手塚家的世交，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而且，手塚也沒有提過”。

是了，安井綠子驀然明白過來，手塚家的世交，和她又沒有關係，手塚帶她一起去，那她們又該是個什麼關係呢？

也不說是在手塚家和早川家這種世家的眼裡，即使是在奈久維係了那麼多年的關係上，這樣也是越界的舉動吧。

可是，越界又有什麼關係，你們之間難道會永遠保持這樣的狀態嗎？

“走”，安井綠子當時有些氣急，抓著奈久便朝醫院奔去。

奈久在情緒裡，一時倒沒有反應過來，木訥的問她，“去哪裡？”

“去醫院”。

“我不去”，奈久甩開了她的手，駐足在原地。

安井綠子看著她，微風吹動牆角的野薔薇，她想著奈久時長勸說她的情景，“有什麼關係，她不認識你，而且，你不想知道早川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想，當然想，非常想。

所以奈久再次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拉到了醫院了。

“那個…” 安井綠子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她站在導診台詢問，“早川小姐是哪一個病房呢？”

早川小姐的名字一出，護士小姐整個人都變得敏銳了很多，安井綠子和奈久對視一眼，兩人都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是什麼人”，護士小姐將巡房本放在台子上，一隻手慢慢的摸上一側的電話。

安井綠子有些慌張，她總覺得有些不同尋常的感覺來。

但對比她，奈久對危險的預知比她強了許多，她一把按住護士小姐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好一會兒才尷尬的笑著解釋。

“是這樣的，我們是同學，聽說早川同學今天訓練的時候受傷了，現在在醫院，所以我們來看望她”。

“訓練受傷？叫什麼名字”，護士小姐依舊很警惕，安井綠子總覺得她不像是個護士。

奈久毫不猶豫，“早川惠子，她叫惠子”。

安井綠子知道奈久是胡謅的，她其實也不知道早川小姐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們醫院不能夠泄露患者的信息，如果是同學的話，你打個電話給她讓她告訴你吧”。

“啊？這樣，好吧好吧”，看護士小姐卸下防備走開，奈久才像模像樣的拿出手機像是在撥打電話，一手又扯著安井綠子朝外走去。

“對不起，奈久，我不知道…”，不知道這裡麵竟有這麼多東西，如果說奈久沒有打消護士小姐的疑慮的話，她們不知道又會卷進什麼未知的複雜裡。

奈久隻是笑笑，從自動販賣機裡買了兩罐汽水遞給她一瓶，“有什麼關係，這不是沒有事嗎？”

“而且，綠子你是為了我，我知道”。

奈久笑著，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遺憾，她擰開汽水喝了一口，然後將那個粗糙的禦守從包裡扯出來，借著路燈又看了看，最後扔在了垃圾桶裡。

“早川，又關我什麼事，我要的隻是手塚的態度。”

安井綠子看著奈久在燈光下堅定的微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阿昭的離開和奈久的受傷都是意料之外的，但全國大賽並不會考慮這些局外的因素。

阿昭也沒有像越前龍馬一樣的資本可以回國繼續比賽，女隊在奈久的最後一球回擊下鎖定了季軍。

即使是如此，她們所有人都很開心，沒有人會因為阿昭的離開而怨懟，也沒有人因為奈久手傷而未進入決賽而不平。

她們大概也是被奈久洗腦了，“有什麼關係呢？打球嘛，最重要的是開心呀”。

開心呀！

安井綠子搖頭，眼尖的瞧見奈久腕帶上的血色，臉上嚴肅了些。

她上前將外套給奈久套上，另一隻手捏著她的手腕將自己的腕帶壓在她手上。

奈久掙紮了一下，瞬間意識到了安井綠子的動作，連帶著右手也顫抖了一下，球拍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