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久的眼圈一下子紅了起來,也不等手塚國光解釋便掛掉了電話,眼淚巴巴的往下掉。
之後手塚國光又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有接聽,她覺得心情爆炸了,直到父親在門外敲了敲門,才打開來。
“手塚的電話怎麼打在我這兒···,誒?乖寶,怎麼了?是不是手塚欺負你了?我··”,父親看著奈久通紅的眼睛,一下又變了臉色,正準備掛掉電話時,奈久又趕忙製止了他,將手機搶了過來,“沒,沒有”
說完,奈久便又要關門,還不忘瞥了父親一眼,警告,“不準偷聽”,然後也不管他乾巴巴的臉色,將門關上。
奈久靠著門,等聽著父親歎了一口,踏著腳步離開,才緩了緩自己的哭腔,開口,“國光”。
可能是哭過之後的聲音太過明顯,手塚國光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將疲憊壓下,“奈久,不要哭”。
不要哭。
奈久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一瞬間,竟有一種自己在無理取鬨的感覺,她笑著,似乎能夠想象到手塚國光的瞳仁,一定很溫柔。
“好”。
奈久想,那裡能夠找到她那麼懂事,那麼好哄的女朋友呢,隻需要一句話,便可以輕鬆的止住哭泣。
“對不起,奈久,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之前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所以很抱歉,沒有和你講”。
可是,好像又什麼可道歉的呢?這是手塚國光的選擇,是手塚國光的堅持,也是手塚國光堅定了很久的理想,不管是什麼原因和理由,都不會放棄,也不應該放棄。
奈久小時候一直想,要努力的,全力以赴的,跟上手塚國光,一直做與他並肩而行的人。
但是人生的岔路口有很多種,選擇的機遇也有很多種,她終究做不到寸步不讓的跟在他的身後,也做不到,
勸他放棄。
當然,他也不會放棄。
奈久清晰的知道,隻是委屈過後的清醒比委屈還要可怕,腦海中或許有一萬句囑托要說出口,奈久還是鬼使神差的選擇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早川知道嗎?”
手塚國光是怎麼回答的呢?奈久大概也不記得了,或許是刻意的忘記,也或許是故意聽不清。
隻是她在意了好久,儘管刻意的選擇將她驅逐出去,腦中還是會想起不二周助的,“特彆的朋友”。
奈久和手塚國光都是低調的人,並不喜歡大肆的宣揚。
所以,她和手塚在一起並沒有刻意與周邊人說過,除了永井真味和安井綠子外,大概誰也不知道。
當然,她的身邊,好像也隻有安井和永井了。
至於手塚國光那邊,奈久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察覺。
隻是,隨著他的出國,升上高中之後,網球熱好像也隨之過去了,身邊也鮮少有人會提起他們了。
奈久也是這時候才明白,原來,不是所有人都是圍著網球的,隻有他,還有圍著他的她。
高中後,和永井真味不同,奈久和安井綠子沒在選擇網球部。
安井綠子大部分的時間在學習和競賽上,除了書籍以外,大概休閒時光就是和奈久和永井真味一起吃吃點心,聊聊八卦。
奈久學習中規中矩,自是沒有安井綠子那樣的學習動力和能力,沒有興趣去拚什麼競賽讀書社。
輾轉過好幾個社團後,最後留在了美術社和攝影社。
時間好像也就這樣的一天天過去,不像是國中時期的那般轟烈,沒有手塚國光的高中生活,奈久總覺得乏味了很多。
長期下來,形成了類似國中時期的生活軌道,隻是身邊人從手塚國光變成了安井綠子和永井真味。
東京到慕尼黑,七個小時的時差常常讓奈久覺得有些痛苦,但是還好,她每天覺得最開心的時候,就是晚上能與手塚國光視頻的短短半個小時。
有時候甚至沒有半個小時,奈久怕影響他的休息,每次都隻能無奈的提早掛掉視頻。
“奈久?你沒有在家嗎?”,奈久正準備掛掉視頻時,手塚國光卻像是發現了什麼問奈久。
奈久愣了一下,也有些疑惑,“在呀?怎麼了?”
“哦,這樣,你房間裡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是換風格了嗎?”
手塚國光的話落,奈久抬眼看了一下房間裡白色簡潔的布置,眼神也恍惚了一下,又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笑著回答,“不是呀,這是爸爸的房間,嘻嘻,他今天不在。”
“不在?木裡教練是有什麼事情去了麼?”
奈久笑著跳開了話題,“是呀,不過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不用擔心,誒你身後那個是你的隊友嗎?”
奈久看著視頻後出現的挑眉的外國男孩,招了招手。
手塚國光轉過身,又打了個招呼,向奈久介紹,之後又聊了兩句,奈久又看了看時間,便催著手塚國光繼續訓練去了。
結束了視頻電話,奈久笑了笑,卻並沒有打算回自己的房間,反而就勢在父親的床上躺下,手機捏在手裡,側躺著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