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久感覺鼻涕要掉下來了,卻又懶得去包裡搜羅紙巾,奮力的吸了吸才又吸了回去,剛要開口,卻又聽機場的英語播報響起?
“Dear passenger, I'm very sorry that due to the weather, the flight from New York to Tokyo……”
越前龍馬的話沒有聽完整,奈久不知道是機場的提示音蓋住了還是他本來就沒有說完,她皺眉,有些忍不住了才哆嗦著手去找紙巾,等提示音過,奈久也正正好擤完鼻涕,將紙塞成一坨,用另一張紙包住。
然後才又重新纏上毯子,拿起手機同越前龍馬說話。
“越前,來接我”
“笨蛋!你在哪兒?”
兩人的話同時撞在一起說出來,奈久覺得有些微妙,他的聲音有些著急,又有些無奈。
奈久想象著他應該是極度無語的在撓頭,畢竟她明明已經說了可能來不了,卻又突然乍現。
好像有點任性哈,但有什麼關係。
奈久吸了吸鼻子,坐下有些冷,乾脆站起來踏步,小小的踱了踱腳,“我看看,應該是b出口,這裡有一個很大的電子屏幕”。
奈久給越前龍馬報完位置,本以為還會有好些時間他才會到,卻沒有想到,不過十多分鐘,他便出現在了眼前。
奈久穿還穿著觀月初給她的布靈布靈的高跟鞋,腳踝裸露是在有些受不住冷,她正猥瑣的將毛毯往下裹,還沒裹完,抬頭便是風塵仆仆的越前龍馬。
奈久震驚於越前龍馬的速度,但他應該來得很急,肩頭和墨綠色頭發有些濕潤,喘息聲在夜晚也很明顯,身上冒著熱氣。
“誒?越前?你是坐火箭來的嗎?怎麼那麼…”快?
??
奈久的話順著口水咽了回去,越前龍馬卻呼吸厚重一下抱了上來。
奈久手抖一下,毛毯掉在地上,頭被按在一股熱氣裡,好半晌,才聽越前龍馬冷靜下來,聲音從頭頂傳來,“學姐,獎杯呢?”
“不是說很重要嗎?”
奈久從越前龍馬的聲音裡聽出些委屈來,一時有些尷尬,自己忘記孩子的生日也就算了,發消息時還背刺說獎杯超級重要,是她的命。
“咳咳”,奈久尷尬的笑笑,推開越前,一股冷風吹來又瑟縮了一下,忙又撿起毛毯,圍在光禿禿的腿上,然後笑著賣乖,“那啥,區區一個獎杯哪比得上我家弟弟24歲生日重要”。
越前龍馬看著奈久,雖然知道她是在耍嘴皮子,但還是有被取悅到,嘴角勾起,將奈久滑下的羽絨服又拉到最高遮住脖子,又將帽子給她蓋上,一手握著她冰涼的手,一手托著她的行李箱就要往外走,隻是剛拉住,手裡的冰冷又一下抽了回去。
“誒!等下”。
奈久哈著白氣縮回手,羽絨服的帽子把她整個人都罩住,低頭時隻能看見散亂的長發。
夜晚冰冷,卻並不荒涼,奈久眼尖的看見了電子屏幕上的時間,將礙事的帽子打了下去,慌忙的把麵上的紙巾抽出來,找到要找的東西。
她笑,還好沒有過時間,捧起在中途休息時因地適材做的粗糙小罩燈,將燈片扯掉,led小燈一閃一閃的,發出暖黃色的光,黏土捏出來的小人,帶著標誌性的帽子拿著網球拍,嘴角勾起去,以及“你還差得遠呐”似乎就要脫口而出。
11:48
“阿呀,快,還沒有過,還沒有過,快”,奈久偏頭看了眼電子屏幕下的時間,忙又堆上前抬起,讓越前龍馬能夠更直觀的看到些,然後醜醜的開嗓。
“merry merry Christmas……”
“生日快樂,弟弟”。
奈久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大概又是笑得蠢蠢的,毛毯又掉下去了,她腿冷麻了。
鼻涕好像又順著流了下來,但是卻沒有手在擦。
越前龍馬應該也是看蠢貨的眼神吧,愣了好一會,才嫌棄的用手帕按在奈久鼻子上,又將粗糙得不能再粗糙的生日禮物收下,“醜死了,笨蛋”。
奈久空出手來把鼻涕擦掉,又偏頭看了一眼,確實不太美觀哈,但她才不會承認,一邊重新裹好毛毯,一邊跟著越前龍馬朝外走。
“怎麼會醜,弟弟你真沒有眼光,木裡大師親手傑作,說不準百八十年後……”。
高跟鞋的聲音咯噔咯噔的,細微聲響也沒有被機場大廳嘈雜的聲音淹沒,越前龍馬微停頓了一下,搶過毯子重新整理一下蓋在奈久身上,思慮一下,將人攔腰抱起。
突然的失重讓奈久愣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抓住越前龍馬,仰頭,視線是他細密的睫毛和棱角分明的下頜。
奈久不知道越前龍馬是如何做到的,抱著她一路朝前,還能有第三隻手托著行李箱,輕鬆愉悅,進行著剛才未說完的話題。
奈久覺得像是在蘆葦蕩中漂浮,細雪像是飄絮講他們包圍,夜燈沉浮之下,安靜空靈,他的聲音卻又清朗愉悅。
“百八十年後又怎樣?大師的話?你還差得遠呐,笨蛋學姐”。
“……”,大概是飄雪太美了,暫停在奈久細長的眼睫上,她眨了眨眼,看著一望無垠的夜空,又像是在找飄雪的來處,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走過好長一段才想起,手猛拍了一下越前龍馬的肩膀,
“啊!越前,你還沒有許願呢!”
“……”
“對著立牌許?”
“……,enmm我覺得可以”。
“不要,醜死了,而且,時間已經過了”
“……好吧,弟弟,恭喜你又老了一歲”。
“……”
其實,也不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