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塚,為什麼每一次都是我來找你?為什麼每一次你都不來見我?手塚國光,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是不是?”
隻要是與手塚國光有關,奈久能夠想起每一個瞬間。
小時候的偶遇,國中時候的不要臉的死纏,紐約街頭的親吻,畢業舞會上的蒙麵舞伴,藝大圖書館的交彙。
她想,每一次都隻會是她的一廂情願,她想要放下,但轉角處他又會留下痕跡。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奈久分不清楚,有時候會堅定的相信,手塚國光一直在身邊。
有時候會覺得,那是因為早川小姐。
她或許,是早川小姐救的最後一個人。
奈久的眼淚再次衝刷了下來,浸濕了手塚國光的胸口,她抑製不住的顫抖,心裡的恐慌和嫉妒好像又一瞬間的放到了最大。
奈久想起了高中和不二周助的對峙,她不喜歡那樣的自己。
她推開手塚國光,胡亂的抹掉臉上的濕意,白氣在燈光下尤其明顯,高台下的聲音也變得寂寥。
“手塚”,奈久被扶著站起身來,越過手塚國光堅實的臂膀,模糊的視線裡,還能夠看清楚枯寂的樹枝。
路燈昏暗,枯枝寂寥,一路往上,延伸至黑暗深處,毫無夏日裡的蔥鬱生機。
該是夏日蔥鬱的梧桐,樹下隱隱約約還有墨綠色頭發少年罩著她的頭,叫她笨蛋學姐。
奈久閉眼,熱流再度湧下。
她想,如果是越前的話,他應該不會讓她再失控吧!
可是,她好像又辜負了對她很好很好的人。
奈久心底顫了顫,雙手攥緊,好一會兒才又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步,再一步,腳步沉重。
“手塚”,她的聲音喑啞,細若蚊吟,若不是人群已經散去,幾乎一點也聽不見了,“我們到這裡結束吧!”
奈久覺得,她該是被大海淹沒了,渾身都是濕意,每踏出一步都像是踩上了下一片的水草,是無力的,但每一步都又踩實。
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隻出兩步,奈久便感覺驀然多了一股力將她往回扯。
她的情緒被打斷,慌亂間,下一瞬便又失了重心,直接被人又攔腰抱了起來,固定在欄杆上。
“你乾…唔…”,突然的變動讓奈久心底的悲傷戛然而止,手下意識的捏緊了手塚國光的衣服用以支撐。
本來擋風的帽子已經不知道被奈久丟到了何處,到腦後的手掌一直給予她源源不斷的溫度,哪管她被吻得一直向後頂起,也終究逃脫不得,被迫承接著手塚國光身上清冷的侵略。
奈久一直都是知道的,她性格奇怪,並不好相處。
但是在手塚國光麵前,她卻又一直維護著自己正麵的形象。
就像是,她其實很懶,也不愛打球,但是卻可以未來和他一起打球刻苦訓練。
她自私貪婪,也善妒,從來不喜歡除她以外的女孩子接近他,但是還是為了保持好印象,選擇無視早川的存在。
她成績不好,既不聰明,也不上進,但是卻還是拚命學習,幻想著與他在德國重逢和相遇。
奈久太清楚手塚國光了,他不會喜歡自暴自棄的自己。
但是,哪怕隻是那麼一點微小的信號,她也還是想要和他在頂峰相逢,儘管早川小姐已經離開,她也掙紮的忽略,選擇不知道,想要重新站在他身邊。
所以,在紐約之後,她選擇回到了日本。
考學時,她選擇了藝大。
大三時,她拚了命的去拍藝術節的片子。
隻是,所有的一切信號,好像都隻是她自己在某個失眠的夜晚吹的一個泡沫,清醒之後,微風拂過就會把它輕輕敲碎。
碎掉的泡沫,是不能夠再開出花兒來的。
“奈久,你該怎麼樣才能相信我?”
奈久不知道和手塚國光親吻了多久,等分開時,眼角的氤氳和之前已經有所不同,雙手也不知道何時已經完全癱軟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