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夕看著突然遍身是刺的左西,知道她說到了太敏感的問題。左西是個溫柔的男人,但是絕不能容忍這種事變成談資。
“左西,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她走過去抱著他,感覺到他的僵硬,甚至憤怒的深呼吸,“左西,我在櫃子裡看到好多相冊,很漂亮的照片。你為什麼不繼續拍呢,一定能成為很好的攝影師。那是你的理想對不對,你的照片那麼有生命力,不要放棄啊。左西,你——”
左西捏著她的肩把她拉開,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
“於於,實現理想是有代價的。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瀟灑。你不工作,玩的開心,證明至少你不愁生活。可是我有父母要養,讀大學花掉了我家裡所有的存款,理想對我是奢侈品,卻比能使我活下來的東西都廉價!”左西說完穿起外套走了出去。
於夕站在小小的廳裡,發現自己是多麼的不懂事。她從來沒有吃過苦,學習和工作向來順利,她以為所有人都可以一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夢想。她不知道一個不富裕的家讓孩子學攝影要有多大的決心,不知道放棄一生的追求要有多大的勇氣,她不懂那是種讓人絕望卻必須忽略的痛苦。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再麵對左西,她要離開,她好想家。
“左西:
我走了,回家去。我很想媽媽。
左西,或許你說的對,生活總是比我們強大,讓我們不得不低頭。可是,夢想不應該是一生堅持的努力麼,不應該是死都不改變的信仰麼。
左西,我還是不懂,還是不明白。我不知道怎麼說,需要好好想一想,原諒我的離開,我想通的那天就打電話給你。
你一定要幸福,我會想你的。
於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