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這次,於夕先掛了電話。
她看著賓館高高的天花板,覺得冷極了。這個寒冷而乾燥的城市突然變得陌生,時光帶走了所有關於溫暖和愛的想象,左西為了生計在努力地打拚。曾經自己多麼希望他有所作為,可如今看到他極力地去爭取,卻覺得他丟失了什麼。這種感覺似乎比她自己的遺失還要讓人痛心,於夕沒有話好說。
光陰太短,每個人都要長大,拋棄一些,再得到一些,沒有誰可以評價這究竟值不值得,我們總是要這樣的走下去,直到一個儘頭,才能回身看看究竟錯在哪裡。
於夕把地址發給左西,然後就保持一個蜷縮的姿勢偎在床上等待。她本就沒有什麼行李好收拾。睡了一覺才聽見門鈴聲,左西帶著一身的雪站在門外,笑得很溫暖,就像他們剛剛遇見的那天。
“於於,你都睡了吧,我來晚了,走吧,東西給我,咱回家。”
於夕看著這個臉凍得通紅的男人,一下子撲到他懷裡哭出聲來,把左西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安慰她,“不是說沒受欺負麼,怎麼又哭了,好了,好了,彆哭了,我身上冷,你該感冒了。”
於夕也不理他,一直哭到左西身上都暖了,才抬頭給他一個大大的笑。
“又哭又笑的,什麼樣子。”左西給她擦著臉也不忘調侃她,“愛哭鬼。”
於夕撇撇嘴,躲開他的手,就在他的外套上蹭。
“喂喂喂,把我的衣服當什麼啦!”
“小氣樣,給你洗,給你洗還不行麼!”
兩個人鬨得很幼稚,左西拿起地上的行李箱,“丫頭,走,回家。”
於夕點點頭,牽起他的手,“嗯,回家。”
很多年之後,於夕還能記得,在那個她覺得自己被所有人遺忘的冬天,終於有人對她說,“回家。”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機關算儘,也不過是為了有個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