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這是要趕她走了(1 / 2)

北家的飯 果燈阿珀 2821 字 10個月前

米倉枝夏走出了廚房。

她對著擺放在廚房裡的小小鏡子整理過了,臉說不上不忍直視,也算是慘不忍睹。

沾著的泥土因眼淚洗刷流了下來,眼淚模糊了五官,簡直就像是紅鼻子馴鹿。

衣服就沒辦法了,厚重的白裙上的黃泥乾透,她往山上爬的時候就該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客廳門是開的,白發的青年坐在桌前,手支著腦袋,在翻書。

米倉枝夏深吸了口氣,走了進去,隔著些距離,正坐下身。

“那個。”青年扭頭看來,米倉枝夏雙手從腿滑至地麵,手掌貼地,壓低上身,做出了完美的真禮:“非常感謝您今次的幫助。”

北信介見狀,也立刻跪坐,以相同的禮節還去,邊說道:“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您沒事就好。”

青年的聲音沒有波瀾,兩人一時都沒抬頭,似是在琢磨時間夠不夠久,又極為有默契地在同一時刻坐正了身體。

米倉枝夏先開口:“你是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是的。先前和奶奶一起,她為療養身體回了冬木。”

“啊,我也是冬木來的。”米倉枝夏瞪大了眼睛:“怪不得覺得你的口音熟悉。”

她低垂視線,想著要怎麼說出接下來的話。夜已經很深了,她如今無處可去——

“已經很晚了,”北信介先站起了身:“這裡有空置的客房。”

他會讀心?米倉枝夏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堪比秋冬季節的天狼星。

“我叫枝夏。”她省略了不喜的姓氏:“你呢?”

“北信介。”

“信介。”

不假思索地喚人名字,北信介也並不介意。

他帶米倉枝夏去了客房,告訴她盥洗室的方向,還拿出了一套他沒怎麼穿過的衣服讓她換上。

真是好人。米倉枝夏坐在浴室的小凳上。熱水淌過身體,身上傷口不少,都是擦傷,連在一起劈啪作疼,但也能忍。

一個人住在山裡,是在做苦行僧麼。不過做飯很好吃,算不上苦行。

啊,不知道家裡現在什麼樣。父親肯定勃然大怒,媽媽和姐姐在試圖安撫他。真是受夠了,在外一副好好先生好好父親好好會長的模樣,私底下就知道拿家人撒氣。她這麼些年少回家就是為了躲開他,但就這剛搬回家裡的一個月,父親的脾氣比起當年不減反增,她是再也不要回去了。

能躲先躲一陣,等相親的風頭過去再說。

米倉枝夏擦乾身體,換上北信介準備的衣服,是一套運動裝,穿著有些大,褲腿拖到地,袖子隻露出指尖,但卷起後也合適。

頭發吹得差不多,北信介甚至拿來了全新的洗漱用具。米倉淺夏去了客室,被褥也已鋪好,床旁放著一個木盤,上麵是消毒用品和創可貼。

……這真的不是高級酒店嗎?

米倉枝夏坐下後抱著膝蓋,夾過一張畫著小狐狸的創可貼,笑了出來。

隔壁就是主臥,北信介聽見來人回了房間,過了一會兒是關燈的聲音。他也躺了下去。

枝夏,發音是shika,和鹿一樣。鄰居說得沒錯,確實有鹿,野生的。

北信介不自覺地露出笑容,雙手放在腹部,閉上眼睛。

姓氏……記得是米倉吧,家裡是貿易商,算冬木名列前茅的企業,還讚助過當地的排球協會。

但對方並不提姓氏,像是刻意避開,也顯然不記得他,也就沒必要提起他們曾同校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