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阪凜離開不久,米倉枝夏的溫度終於降下了38度,她暗歎自己平常為了登台表演,沒白鍛煉身體。
“不去醫院了?”她向北信介確認。
“恩。”北信介點了頭。
米倉枝夏總算鬆了口氣。她依稀記得自己昨晚做了讓她很不舒服的噩夢,要是去了醫院,非得喚起她不想回憶的事,做個更可怕的不可。
吃到了想吃的食物,哈密瓜非常甜,米倉枝夏有了自己明天肯定會恢複的自信,將死神站在她身旁的消極心情忘在了腦後。
隻是醒著也沒事做,她想起來看祭典的錄像帶,被北信介以“操勞會惡化症狀”為由拒絕了。不過除此之外,她也沒什麼必須做的,乾脆還是躺在床上,早早休息。
“恩,有事叫我。”北信介拉開房間裡的衣櫃門:“今晚我會搬到隔壁。”
門後赫然是另一間和室。
房間左右兩邊都裝了彩繪門,右邊是衣櫃,她放了衣服進去。還以為左邊也是衣櫃,結果竟是房門。
米倉枝夏頓時想起了崗亭所長讓她做事仔細些。她確實大意了,太大意。
“我快好了。”米倉枝夏看北信介打開隔壁櫃門,抱出被子。她連忙說道:“如果晚上說夢話影響到你……你明天還要早起吧。”
光是照顧她就夠不好意思的,用多少錢也還不清這份人情。
“之前奶奶生病,我也是這樣照顧她。”北信介看出米倉枝夏的顧慮,跪在榻榻米上,用手捋平被子:“現在還算農閒,不用有負擔。”
他很快鋪好了,關掉她房間的燈,又走到自己房間。
“晚安。”他說。
“……晚安。”米倉枝夏應道。
北信介合上了障子門。
米倉枝夏躺在黑暗中,聽見對麵悉悉索索的,像是在整理衣服的聲音。但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房間好像忽然變得不一樣了。本來是封閉的空間,隻有她一個人。連通隔壁的門雖然是關著的,卻像是打開了一個肉眼看不到的通道。
北信介的存在感已入侵到了她的房中。
她多少年沒和人靠這麼近睡了?排練時大家一起在排練房裡小憩另說,音校裡也是一人一間房,更早的時候……
自她有記憶以來,從沒和另一人靠得這麼近睡在一起。
胸口滾燙,是熱燒造成的。
她一連翻了好幾個身,但降熱帖似乎沒有用處。又左右翻滾了幾次,努力閉眼入睡。
但因為白天睡太多,她現在根本睡不著。一直發著燒,對時間的感覺也錯亂起來。
米倉枝夏忍不住問道:“你睡了嗎?”
她的聲音小到和氣音差不多,那邊卻很快響起了北信介的聲音。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