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田中海踹下月台,然後眼看著地鐵就要撞過來、而我將成為報紙頭條的時候,周圍的景色在瞬間發生了變化——飛馳的列車不見了,驚詫的人群不見了,嘈雜的聲音也不見了,周圍變得昏暗而幽靜,仿佛是靈異片現場。
這場疑似謀殺事件和著詭異的轉折其實是有預謀的。
這事兒要從四個月前說起——我知道你們不想知道我的過去,但是我得交代一下,不然就太突兀了不是?
事情是這樣的,剛剛經曆了血之六月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我,在東京旅遊時穿越了,然後遇到了田中海。
東京是個時間和空間都相當混亂的地方根據次元論和基礎空間疊加論來說二次元中的世界因為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基於“日本”這個基礎而成立所以在東京穿越二次元是非常正常的雖然幾率小了點——這一長串的解釋中除了我知道自己穿越之外沒明白其他任何事情,向她求明白的時候被鄙視了智商,一怒之下也就懶得再問,隻問自己還能回去不?我剛高考完,絕對不想在這麼蛋疼的時間穿越。
穿著高中製服的田中海自稱科學家,說這件事不在她的控製範圍內,不過如果我幫她完成次元穿越的理論,就順便幫我尋找回到原來次元的方法,基本工作就是按照她的指示進行各種穿越實驗等等。
我無比蛋疼的同意了,畢竟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田中海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而這段期間內我則被她逼著學了日語、空手道、空間理論她認為必要的常識。
於是四個月後,也就是現在,我進行了第一次有預謀的穿越。
“趁你的磁場還沒有被某個次元同化的之前,儘量發揮你的優勢吧,少女。”地鐵站台上,田中海這麼說著,把我踹了下去。
穿越的地點在新乾線池袋站的軌道中央,且那個穿越的點——田中海叫它次元交點——隻會出現大約兩秒鐘左右,以至於我必須在那個時間點上眾目睽睽之下跳下月台。穿越的時間卡的很微妙,大約是在新乾線撞到我的前一秒。
這麼精準的卡位當然不是憑我自己做到的,多虧了田中海在我身後那強力的一腳,直到現在我還覺得腰間疼痛不堪。在被踹下月台的一瞬間,我很想知道之前那個次元會不會有諸如“女高中生蓄意謀殺同學”的報道。
不過這已經不是我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除了腰間的疼痛,跌在軌道上的感覺也並不愉快,事實上膝蓋和手臂傳來的痛楚讓人難以忍受,從一米多高的站台上跌下來並砸在鐵軌上,那種痛楚可想而知。
我抬頭看了看四周,穿越之後的地點似乎並沒有變,仍是在之前那個月台,隻不過剛才是人潮洶湧的上午,而現在是午夜。田中海之前說過,如果還在東京市內,變化是不會太大的。
爬上一米多高的月台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之前四個月的空手道,體力還是有的,韌帶也拉的夠開,雖然爬上去了,但姿勢實在難看,幸好沒人看到……我擦,還真有人。
我是個蛋定的人。
我當然知道自己爬上月台的姿勢非常吸引人,雖然對方的表情中沒有嘲諷的成分,不過在知道自己穿越了之後我很鎮定,知道自己將要不停的穿越時還是很平靜,當然現在這樣隻不過是被人看到了爬月台的樣子,更沒有理由要為此大驚小怪。
眼前那個站在陰影中的人是個少年,有著時下日本少年纖長的手腳,個子雖然不是很高,但體型意外的修長。雙腳微微分著,手背在身後,而且背後背著一把很長的劍,昏暗的光線下勉強能看清他帶著笑的臉。
如果我的直覺沒錯,他是在對著我笑。隨後他伸出手,我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將手伸給他,在他的幫助下爬上了月台,並蛋定的向那個一直看著我的少年輕輕點頭:“晚上好。”
“晚上好,YUI。”他笑著說道。
一直蛋定的我終於愣了愣:“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抿嘴笑的很開心:“我當然知道。”
我的本名叫唯,YUI是這個字的日語發音,在我穿來之後就用了這個名字,之前為了上戶口,田中海編造了個身世給我,比如某在海外生活多年的歸國子女,不然無法解釋我糟糕的日語,並且申報戶口的時候填了“秋葉唯”這個名字,因為我是在逛秋葉原時候穿越的。
在日本知道我情況的人隻有田中海,難道是她告訴這人的?於是我試探的問:“田中海告訴你的?”
“雖然和她有關係,但也完全是。”少年笑到,“一開始我還不太相信,不過沒想到真的遇到你了呢,而且是在‘最初’的時候。”
少年說了一些我聽不太明白的話,不過既然是田中海認識的人,至少不會是敵人吧?“你也是給田中海打工的?”
“姑且算是吧。”少年略微側了側頭,“午夜2點23分,你記好這個時間以後告訴我。因果律真是神奇,我並沒有特地過來找你結果也還是遇上了。”
好吧,因果律我知道,田中海灌給我那些難懂的空間理論時候就曾幾次提起過,好像是說理論上任何事物的產生都有其原因,而且這個原因不可逆,簡單的說就是過去不可改變。
我皺眉看他:“抱歉,我實在想不起以前在哪裡見過你。”
他則繼續笑著說:“對你來說,你現在看到的是未來的我,而未來的你將遇到過去的我。”
=_=……我想他一定和田中海很談得來,都喜歡說些讓人一頭霧水的話。
“好吧,你認識我,但是我不認識你啊,請問你誰?”
他微怔,隨後彎起嘴角,隻是笑意沒有達到眼底:“光,姬小路光。”
我禮貌的稱呼他為姬小路君,他卻說:“你累不累啊,叫我阿光就好了。”但我堅持我們不熟,叫他光君。
姬小路君確實太長了。(娢小路,讀作himenokouji)
在我問過他的名字之後,姬小路不知為何顯得有些消沉,不太說話,而我也並不擅長和陌生人交談,隻好跟在他後麵出了地鐵站。出了地鐵口,能看到那棟著名的陽光60大廈,上次來這裡還是四個月前,我剛到東京……往事不勝唏噓,暫且不提,目前比較緊要的事情是找個地方先安頓著,等田中海和我聯係。
臨出發前,她給了我一部手機,這部特彆製造的手機類似某種終端,可以確定穿越後所在次元的磁場,並將數據傳回去,借此田中海可以打通她所在次元和這個次元的通道並且固定,於是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