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接通的醫院是新宿綜合病院，此時新宿醫院中也是一片混亂，地震中受傷的人太多，幸好我及時打了電話，而神威的速度也夠快。昴流被抬上擔架，往準備好的手術室趕，我也想跟上去看情況，卻被護士拉住了。

“小姐，請把手術費先交一下。”

我：“@#￥%&*……”

人命關天的時候堅守本職工作，我……佩服。等交錢的時候才知道，現在不是五六月份，而是九月，那麼距離世界末日就剩不到四個月的時間了麼？

交完錢，我來到手術室門外，門上的燈還亮著，手術正在進行中，神威垂著頭坐在門口，一動不動。

我覺得自己有點老了。

最近這幾年看的一些作品，製作和畫風上確實比以前好了很多，但認真回想起來，卻發現記不住多少東西。反而是早年看的那些作品，印象非常深刻，這就是俗話說的，衣不如新人不如舊麼？

好吧我又亂用詞了，隻是看到神威和昴流那樣一身是血的出現在我麵前，我一時間竟不知該用什麼心情麵對。這和見到黑、平和島靜雄以及冰帝網球部的正選們時不一樣，那時的我隻覺得有些興奮，而現在卻更難過，或許是這個世界更為沉重的關係。

姬小路說過，田中海的日後會證明這裡所有的次元都是二次元具現化和衍生次元，同時我們自身也是某個作品中的角色，甚至是從未出現過的龍套。就算我們知道其中一部分，那又有什麼不同？隻是我們更幸運，還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和結局。

我看著神威也是一身的傷痕和血跡，對他說：“你身上有傷，也去包紮一下吧，。”

神威搖搖頭，不說話。

“昴流醒過來看到你這樣子，他會傷心。”

這句話好像有用了，神威抬起頭，有點驚訝的樣子。

我笑了笑，“如果你不想離開，那我去找護士，你等一下。”

神威點了點頭，同意了。

少年的表情很悲戚，眼角還有沒擦乾淨的淚痕。我不由的記起那些埋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故事是從神威轉校時開始的，那麼就應該是今年的四月，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個月，他麵對了多少次死亡？

最愛的人被最愛的人所殺，這句話我一直都記得。

以前看書時隻有難過和無能為力，現在終於有機會參與進來，至少我可以安慰一下這些受傷的人們。隻是，我還能做的更多嗎？

找了護士，告訴她手術室外有個少年受了傷，但是不肯離開手術室外，請她幫忙過去給他包紮治療一下，但護士說現在傷員太多顧不過來，讓他自己過來包紮。無奈之下，我向護士要了消毒水和繃帶，自己去充當一回誌願者吧。

現在醫院連大廳裡都是受傷的人，我領了消毒水和繃帶後，想了想又跑出醫院，去便利店買了T恤和褲子，老板急著關店避難不肯賣我，好說歹說才硬買了回來，趕回手術室那裡，神威還在那裡坐著，一點都沒動。

大約是聽到我的腳步聲，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我舉了舉手中的藥品，無奈地說：“醫院傷員太多，護士忙不過來，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你放心，我以前學過一點護理。”

所謂學過護理，是學過田中海給我的那些特製療傷繃帶的用法。

神威將上衣脫掉，露出的身體並不強健，比起一般的中學生倒還有些瘦弱，真不像是救世主。用消毒水給神威清理傷口，然後用繃帶包紮，我將普通的繃帶換成田中海的繃帶，希望他能好的快些。

我又將從便利店買回來的衣服遞給他，“去換上這件吧，雖然是便利店的便宜貨，先將就一下。”

神威接過，看著我，認真地說：“謝謝。”

神威換好了衣服，在洗漱間稍微清洗了一下，又回到手術室外等著。我陪著他坐在手術室外一起等。

“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等著就好。”

我笑笑，“反正我也要明天才回得去，不用在意我。”

“你和昴流認識嗎？”

“為什麼這麼說？”

“你剛才，說了昴流的名字。”

啊，大意了，我本想裝作無知好心的路人甲的。伸出手指撓了撓臉，我乾笑：“很久以前見過一次，不過我想他肯定不記得。我叫秋葉唯，你呢？”

明明知道對方的姓名還要裝作不知道，這種感覺很奇妙。

“司狼神威。”

手術進行了很久，燈滅的時候，我跟神威一起站起來，守在門口。昴流被推出來的時候還在麻醉中，右眼的地方纏著紗布，雖然早就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可看到的時候還是會很難過。

後來，神威坐在昴流病床前陪了整整一夜，我剛好因為時差問題也坐了一夜，因為那兩人之間的氣氛太和諧，我根本想不到任何話題去打擾，隻好玩掌機遊戲，竟然把《貓裡奧》玩通關了。

（此遊戲推薦蛋疼人士玩，不蛋疼的人士玩過之後也會蛋疼。）

*

早上開始下雨，淅瀝瀝的雨聲在安靜的病房裡聽起來格外清晰，我打著嗬欠買了早飯回到病房時，正好看到神威和兩個人從昴流的病房門裡走出來。

“咦，有客人嗎？”我又裝不認識了。

高個子的男生露出非常爽朗的笑容，說：“你就是秋葉桑吧，昴流和神威多謝你照顧了。”

我忙擺手，“沒關係，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