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些人,究其一生,都在鬥爭,與人鬥,與周遭的一切鬥,這才是他活下去的方式,甚至對孩子表達關愛,都是用鬥爭和高壓的方式,至少在他由衷的認可孩子之前。
我爹就是這樣的。
打小被我爹打到大,我想要什麼他都不允許,從來沒被他肯定過,永遠是他口中最沒出息的那個。這輩子所有人對我說過的最難聽的話,被他說去了大半。一句不如意,就要挨巴掌。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我大學離家出門讀書的時候,我媽告訴我是他想我想的徹夜睡不著覺。出門工作,三天不往家裡打電話,他就會念叨,晚上總是坐在電視旁電腦旁,受這電話和分機的,一旦接到我電話,就總會說跟我沒什麼可說,叫我娘接電話的。
今天看左小祖咒寫給女兒皮皮的信,信裡麵教女兒如何識彆男人伎倆的同時,也說了這麼一段話,我很感動的:你可以對老爸提任何過分的要求。因為全天下,我愛你,勝過愛任何人。誰說女兒是媽媽身上掉下的肉?分明也是我的手,我的腳,我身體一部分。所以在我眼裡,你沒有缺點,隻有完美。我興許忘記自己的襪子放哪,但絕對能找到你的發卡;我可能搞不清你娘親究竟愛吃德芙還是吉百利牌巧克力,但我絕對記得你愛吃阿爾卑斯牌奶糖。
總是有人說,父愛如山。他們的愛,不會像媽媽那樣溫婉,但未必不如她們細膩和無微不至。雖然有時會假裝雄性荷爾蒙大爆發凶惡待你,那絕對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假大空,擔心失落,患得患失。他們的愛是不著痕跡的,並且大多數時候羞於啟齒,因為我親眼看到過我爸被我撞見他偷偷替我撫平衣角褶皺和頭上碎屑時的慌亂和臉紅,我娘出差時替我梳頭的手忙腳亂和罵罵咧咧。
所以,請你在年輕的時候,就算是任性也請理解,因為爹無條件的愛由於其性彆因素,其中的暗湧大概是我們今生都未必能夠分析的仔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