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單方麵吵架的時候陛下甚至會給留門的嗎。
女神官額頭的青筋開始突突直跳。
“請您不要再說下去了。”幾次深呼吸都不太成功的阿莫斯無比誠懇地說道,“在我還能控製住把您扔到風牆之外世界的本能衝動之前,請您閉上嘴吧,溫迪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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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爆發的嫉妒心擁有比颶風更加可怕的威力,神官之首更是如此。
溫迪悻悻地離開了自己最初選定的離家出走的地點,畢竟和其他人不一樣,惹惱了這一位她是真的乾得出來一箭把自己釘在城牆上這種事情的,而且溫迪可以發誓,她大概想這麼乾很久了。
即使那個地方真的非常好,距離女王的書房和工坊都很近,隻要伊萊恩願意多走幾步,有極大概率就能撿到一隻“恰好路過且還會大方原諒女王專製暴政”的可愛風精靈。
他多好,他撿回去不僅能賣萌還能給女王的試驗台提供微量風元素——烈風魔神倒是也可以做到精準調控元素輸出,但是畢竟不如風精靈隨心所欲,雖然說的直白點就是風精靈實在是太弱了,就算拚儘全力也掀不動伊萊恩的試驗台……但是!這種話也掩蓋不了他好用的本質啊!
“所以為什麼伊萊恩要把我趕出門去啊嗚嗚嗚嗚嗚……”
萊艮芬德洗乾淨手上的泥土,年輕人的表情有點無奈,有點想笑,他撓了撓腦袋,最後還是蹲下來,看著躲在樹莓的葉片下麵嗚嗚哭的風精靈。
“小殿下,按著您之前的說法,應該是你自己跑出來的。”
他知道溫迪是誰,也沒覺得自己稱呼小殿下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他隨口一提,卻沒料到這的確是個被女王嬌慣的精靈,隻是這也是個極難想象的事情——若是放在幾年之前,誰能想象那位冷酷乖僻不懂人心的高塔孤王,會將一隻風精靈養出來這樣的脾氣。
畢竟之前從高塔出來的那些神官對待普通人類是個什麼態度,在蒙德從來也都不是什麼秘密。
“您還沒說明白為什麼來找我呢。”
萊艮芬德索性跟著一起坐在地上,撐著膝蓋看著風精靈,溫迪專注擺弄著一顆半熟不熟的樹莓,怏怏道:“我想看看你這裡還有沒有那種特彆好喝的果酒嘛……”
“這個邏輯我聽不太懂。”萊艮芬德的語氣很平靜:“陛下生氣,再怎麼說也和我這裡沒關係吧。”
“哎呀。”溫迪唉了一聲,“簡單來說,因為我之前喝多了果酒讓伊萊恩生氣了,我現在在你這裡喝夠了以後,帶上我之前多喝的那一份回去給她重新補上,她說不定就不那麼生氣了嘛。”
萊艮芬德很想說女王陛下生氣的地方大概不是這種地方,而且這種時候就彆掛念著再喝夠了之類的……但是他最後沒多說什麼,而是真的起身去屋子裡拿了兩瓶出來,很大方的打開了瓶蓋。
“這是之前搜集時候留下的次品,味道遠沒有獻給陛下的那麼好,我本來打算是下次去歸離集當做限量珍品賣掉的,您既然想了這麼個法子我也不會攔著,那就請您喝吧。”
溫迪大喜過望,乖乖道謝以後就開始享受這份意外的驚喜了。
萊艮芬德心平氣和地看著風精靈喝飲料一樣喝了一整瓶,滿眼都是溫柔的慈愛。
女王的慈悲他已經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見識過了,如今近距離接觸了這隻風精靈,他也不會再擔心蒙德的統治者不懂人心將這個國家帶向冰冷滅亡的絕境,隻是陛下的嬌慣多少有些過了頭,讓這隻風精靈成長至今都還沒有理解何為人心叵測,更是不知道不可輕信他人的珍貴道理。
作為剛剛才準備為女王陛下獻上姓氏與忠誠的年輕人想了想,決定親自讓這位小殿下明白,不是所有順著他的人都是可信的,哪怕對方是願意為女王真心效忠的人也不行。
“您總要學會成長呀。”萊艮芬德意味不明的感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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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成長?
溫迪不懂,溫迪什麼都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吭哧吭哧拎著一整個比他大了幾倍的酒瓶回到高塔的女王寢殿的時候,伊萊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僵住了。
溫迪沒有任何提防,拎著酒瓶子湊過去,甜噠噠的叫著她:“伊萊恩,伊萊恩~”
他放下酒瓶,繞著伊萊恩飛來飛去,精靈小巧柔軟的身體並非肉體凡胎,而是再純粹不過的元素生命,他應當是在某個特殊地方呆了太久,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清冽酒香浸透了,由內到外,徹徹底底,大概是個什麼程度呢——就是知道的是風精靈喝多了,不知道的是酒釀成精。
溫迪還在哼唧著撒嬌:“我把之前多喝的酒給你帶回來了,以後我也肯定不會多喝你的那一份了,不要生氣了嘛~”
女王是不是還在生氣,溫迪不太確定。
因為她的確笑起來了——她的笑容自然是極美的,可同時也讓人感覺到某種幾近窒息的恐怖壓力。
溫迪在壓抑的空氣中輕輕打了個濃度極高的酒嗝,然後他看著女王緩慢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梣木手杖。
她的手指向下挪了一點位置,把手杖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