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忙腳亂地從男人身上下來時,周圍的紅霧又像是蒼蠅聞到味似的,拚命往她身上湧。
封脈早就已經不管用了。
越封越痛。
宋歡嫿剛退開男人身邊,下一秒又巴巴地湊了過去,又不好明說,隻能尷尬又有意無意地靠近他。
仇鶴塵起身,輕拍肩膀上沾到灰塵,豈能放過她這些小動作,不動聲色地扯了一下袖子,提醒道:“坐到我的衣服了。”
宋歡嫿挪了一下位置,“現在沒坐到了吧?”
仇鶴塵冷哼:“離我遠點。”
“不要這麼小氣嘛,你看見這紅霧沒,都是能殺人的毒氣,我……”說道一半,她又自己前後矛盾剛才自己說過的話,“你聞見沒,這空氣裡的詭異氣味,是不是極其古怪?”
“聞見了。”男人站起身,“並未覺得,隻有見識短淺的人才會把這東西當回事。”
“嘖……”這人說話怎麼明晃晃地帶刺啊。
宋歡嫿也跟著他站起來,不服氣道:“見識短淺?你行你上。”
“誰和你說我行的?”他語出驚人。
宋歡嫿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直白地說出這種話。
這還是書裡的男主嗎?
“可我怎麼聽你的語氣,有些不屑一顧?”宋歡嫿閉上眼睛,“做不到就彆說大話啊,我倆畢竟不久前才見過,在地宮裡也算是共患難了,你有辦法在這些東西裡活下來,就彆藏著掖著,偷偷告訴我,我絕對不告訴彆人。”
男人似乎都懶得理會她,轉身往前走,宋歡嫿偷偷掀起眼皮看著他的背影,立即就跟了上去。
她發現了,隻要自己和他保持兩步的距離,那些紅霧就不會侵蝕過來。
男人微微偏頭,知道她的存在,隻是說:“你身後十步外,有凶冥教的人,去殺了。”
“啊?”宋歡嫿都以為自己聽錯了,質疑地問道:“你讓我去?”
天哪,這到底是個什麼男主啊,扮豬吃老虎也不用偽裝到這種地步吧,如果是想試探自己又或者想等她先上,然後再暗中坐收漁翁之利,這未免也過於謹慎了點吧。
她可不想變成男主的墊腳石,都好不容易從古墓裡渡劫成功了,她還要因為這事死一次嗎。
宋歡嫿柔弱地往旁邊的柱子上一靠,眼角擠出兩滴淚水,聲音裡都帶著哭腔:“不要啊……我就是無定宗一個連關門都沒人願意收的弟子,平時根本接觸不到什麼厲害的功法,怎麼可能打得過凶冥教的人啊……”
她一個沒和凶冥教交手的人,光是從書上看,就覺得凶冥教教如其名,凶殘得可不止一點兩點。
三界本就混亂,人、神、魔,再加上凶冥教這異軍突起的妖教,在三界中曾經掀起一陣血雨腥風,擾得三界都不安生,硬生生橫插一腳,三界變成四界,後期還和魔界勾結,企圖統治四界。
宋歡嫿哇地一聲,又和在古墓裡麵一樣,說吐血就吐血。
一口老血吐在男人腳邊,她語氣更是虛弱無比:“再說了,我的眼睛看不見,也不知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如若你哄騙我,故意讓我去送死,我可怎麼辦?”
“這麼巧。”
男人聞言輕笑。
在她故伎重施地吐血時,側身躲開她吐出來的鮮血。
宋歡嫿正奇怪,就聽見他說:“我也看不見。”
“……”她當然知道他瞎,可論武力值,他一個修煉了禁術的男主,又能差到哪裡去,估計在比試大會上說是被人錘爆了,也是在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
宋歡嫿擦去嘴角的血:“可無論怎麼樣,都要有人去對付那個凶冥教的人,不如你先去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找機會將他一擊斃命。”
“怎麼個一擊,斃命法?”
他刻意咬重了最後幾個字。
冷冷清清地語調,聽不出半點慌亂,倒還有些期待。
宋歡嫿已經聽到身後那名凶冥教弟子的腳步聲了,“你先去吸引,我自有辦法,相信我好嗎?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