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鶴塵倒茶,輕抿了一口:“前幾天讓你練的功法,如何了?”
“還行,算有摸清楚點門道了,這件事情還真得謝謝師兄的指導。”
“既然如此,可有報答的東西?”
宋歡嫿也倒了杯茶,和他碰了下杯:“天亮我便要下山曆練,估計沒個一年半載,不會回來,我們也沒法再見到,我與師兄說幾個需要注意的點,師兄記牢便行,保你這段日子修為一躍千裡。”
“哦?”
宋歡嫿先問了一句,“當時我們結拜的話,師兄可還記得?”
男人答:“如果說那些所謂的拜把子,我不記得。”
“那你隻需要記得以後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能對我動手,否則你會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就行。”
“憑什麼?”
“憑當時你都把名字告訴我了,我拿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一塊起誓的。”宋歡嫿想都沒想,抬手就抓住男人握著茶杯的手,“誓言已經生效,你手心有一道疤痕。”
她能看得見,自然有什麼都能假的說成真的,真的說成騙他的。
他的手微冰,修長有力,但她早就注意到他掌心像是斷掌一樣的疤痕。
隨便扯點什麼謊,都是信手拈來。
再加上她掐指一算,隨便說說他剛才拿出來的其中一件寶物,以假亂真,真假參半,她都快被自己這副以前橋頭上睜眼瞎的算命騙子模樣震驚了。
短短幾天時間,她都已經從最開始不太敢騙人,現在直接成家常便飯了。
這就是所謂的,成為了以前小時候最不想成為的人吧。
仇鶴塵閉著眼,卻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溫熱,微微偏頭,無法與她對視,但嘴唇的弧度像是要把她看穿,“你想如何?”
“噓——”宋歡嫿伸出手指抵住唇,“既然誓言生效,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話,你都仔細聽著,不要問我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你隻管信我就行。”
男人麵不改色,卻好奇她到底會說出些什麼,沒想到下一瞬她就俯身靠過來,輕輕湊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
“三日後,還是在九南穀的位置,那處會有一頭一階妖獸受傷躲藏在那邊,你到時候不要強攻,感化它……讓它為你所用……還有……”
仇鶴塵把玩著手裡的茶杯,原本隻是隨意地轉了轉,聽著她的話還有些感興趣,但隨著她身體靠得越來越近,說得越來越認真,他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放下了茶杯。
這段時間以來,他確實看不見宋歡嫿,但能隨時感知她的一舉一動,甚至她任何細微的變化。
知道她耍的小花招,也知道她暗戳戳的小算盤。
隻是不知為何,她一靠近,他便覺得,她說什麼也聽不進去,隻在意她身上那件柔軟的紫色道袍與他的衣袍似有似無地擦過弄出的皺褶。
她身上似乎並沒有過多的繁文縟節,與他坐在一起,也無所顧忌。
剛換的衣擺就已經被她弄得亂糟糟,又滿是皺褶,弄得他直皺眉。
在宋歡嫿說得正在興頭上時,他忽然微偏轉過頭,“為何不自己去?”
宋歡嫿也沒料到他突然轉過來,差點和他撞在一塊,就算是躲得再及時,也免不了兩人鼻尖的碰撞。
她後仰著,揉揉鼻尖,嗓音有點軟軟的鼻音:“我自己實力不夠,去了恐怕都沒法接近那一階妖獸便會被它一巴掌拍死。”
仇鶴塵輕笑,沒帶著縛著眼睛的那東西時,那雙狹長的眼眸也露了出來,他眉眼有種極致的美感,笑起來時更是懶洋洋地不羈與肆意,“你可真是對我有信心,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肯定是好事啊,一階妖獸哎,可遇不可求,還是頭受傷的,你去安撫一下,那妖獸立即就能跟著你走。”
仇鶴塵微微往後靠,一隻胳膊垂在椅子上,好笑地說道:“彆是故意讓我去對付那凶狠的一階妖獸,某人準備坐收漁翁之利。”
宋歡嫿嘴角的笑僵了一瞬。
還真是。
她確實有這個想法。
帶一階妖獸去下山曆練,排麵和保障性全部都有了。
仇鶴塵起身,在她額角彈了一下。
又感知到自己衣擺的皺褶,他笑笑,倒沒去整理。
“罷了,閒著無趣,去看看罷。”
“嘶——很痛的啊!”宋歡嫿捂住額頭,“你能不能彆老是動手的,都瞎了還不老實,再打人小心我把你袖子裡的寶貝全搶了。”
“你果然還惦記這些寶貝。”
“我沒有!”
“小騙子。”仇鶴塵挑眉,“騙來騙去,小心有朝一日,反倒被聰明誤。”
宋歡嫿眨眨眼,仗著他看不見,很是自信地笑著:“放心吧師兄。”
騙他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不是剛說完九南穀的妖獸,他就已經迫不及待準備去了,彆和她裝不在乎,裝來裝去,最後還是得去。
見男人要走,她又突然叫住他,故意在他背後說道:“師兄加油呀,早去早回,也希望你成功哦,可千萬不要被那妖獸傷了,否則會把妖獸拱手讓人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