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
宋歡嫿回頭。
阮澤華立即道:“當然是顧芯師妹說的這件事情,那顆妖獸的腦袋呢?她說她親眼所見,但不知為何下一瞬就失去了知覺,再次醒來時,也完全不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師兄想知道那妖獸的事情,是真是假。”
“當時啊……確實有妖獸的腦袋懸掛在窗戶上。”
“你!你怎不與我說?那可是妖獸!說不定就和凶冥教有關,你不可如此掉以輕心,萬一你在山下出了什麼事情,我回去該如何與師尊交代?”
宋歡嫿說:“這不是想著先去看看顧芯師姐,再與她和你也一塊說了嗎?此事我也不想瞞著師兄,我知道她知曉此時。”
這事沒法藏。
主要是都怪那男主傻乎乎地把妖獸腦袋帶過來,還說什麼要送給她,她沒嚇死都算好的了。
再一個就是妖獸的氣味真的沒辦法隱藏,就算她醒來以後,沒有發現房間裡有任何妖獸留下的痕跡,甚至其他人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有那東西曾經來過,但她現在隻要一看到血,就會下意識有點反胃。
她不知道男主是用什麼辦法把那妖獸帶走又或者藏起來,反正她看了整個屋子,都像是瞬間蒸發,消聲滅跡一樣。
那東西和羿竹行來過的事情,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
獵殺妖獸本來就是要遭天譴的,尤其是羿竹行剛才還用了那麼殘忍的辦法,被知道了是要遭到全天下甚至四界的人追殺的。
就當……對他剛才在她神識之海裡的點撥和這三番兩次,歪打正著地救她的報答吧。
阮澤華立即一臉氣憤:“那!後來呢?那妖獸的腦袋在何處?又是何人竟然把妖獸的斬首的,我定將稟報師門,讓師門的各位師尊著手調查此事,務必要找出那膽大包天之人!”
“被我扔了啊,那妖獸腦袋是禍端留不得,留著隻會給我們帶來危險,引火燒身,我身上的傷就是因為接觸了那妖獸的腦袋。”
“嗯?此話怎講?”
“那妖獸死後還會殘留妖力,我當時就是因為被影響,才不得不原地打坐恢複靈力,否則我就會因為靈力流逝過快而休克,甚至死亡,至於是何人……我也沒看到,隻知道對方修為高深,連顧芯師姐都不是對手。”
“妖獸的殘軀確實會殘留妖力。”阮澤華又問:“那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些了。”
“那……”阮澤華卻陷入了沉思,又想問些什麼,但又不知道應該問些什麼。
宋歡嫿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又立即解釋道:“師兄,今日的事情確實是意外,我也不知那妖獸的腦袋為何會突然懸掛在我們房間的窗戶外,但是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儘快離開的好。”
“行。”阮澤華點點頭,“那我們便連夜快馬加鞭趕到師尊這次讓我們去的地方。”
阮澤華都點頭,但旁邊和他同行的其他師兄突然就不樂意了,語氣咄咄逼人:“小師妹!這次事出反常,在我們出去的時間內,房間裡就莫名多了隻妖獸的腦袋,此時從未發生過,妖獸更不可能自己找到這裡來。”
“該不會是你私自把妖獸的腦袋藏起來了吧,那妖獸全身上下都是寶貝,哪怕是一塊皮都是能讓人修為大增的靈丹妙藥,怎能說不見就不見?”
“對啊,事發時隻有你一人在房間內,顧芯還陷入了昏迷,我們憑什麼要聽信你的片麵之詞!”
有人拍桌而去。
聲音比往日裡大了三四倍。
宋歡嫿鎮定自若,麵不改色地看向他們。
一隻一階妖獸對普通弟子來說,誘惑力比掉下懸崖意外發現的絕世劍譜還要大,畢竟拿到絕世劍譜還要靠自己修煉,得到妖獸,直接可以一飛衝天。
他們當然可以懷疑她。
她也照樣可以。
“我在師姐暈倒後,怕那妖獸殃及我們,幾乎廢了全身的靈力才將那東西丟出去,如果你們覺得我偷藏了那東西大可去試試,與一隻一階妖獸接觸,看看你們能不能在全身靈力儘失的情況下還要把那東西藏在身上。”
宋歡嫿突然上前兩步,用手扇了扇空氣。
“那妖獸身上的氣味極大,一旦碰到就無法去除,二位師兄身上倒是有股濃濃的血腥味,和那妖獸的味道很相似,不會是二位師兄趁我剛才打坐恢複時,偷偷將我丟出去的妖獸腦袋拿走了吧。”
“你!一派胡言!怎麼可能!”
“那二位師兄也應該明白以我的實力,最多隻能用儘全力把那東西拋出去,再後來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阮澤華也被她用那種平靜的眼神盯著,突然說不出後麵那些要質問的話,就那樣磕磕絆絆地和她對視,最後又隻能挪開視線,攔住旁邊的幾個人,道:“行了,小師妹的修為你們還不清楚嗎?”
“她當時也是為了我們好,將那燙手山芋丟出去,也是為了不讓我們被四界的那些人追殺,難道你們為了那妖獸的一個腦袋,連命都不想要了?”
他朝旁邊的人飛了一個警告的眼刀。
宋歡嫿在紫霄峰的表現所有人有目共睹,再加上那妖獸的氣味大,她身上沒有任何能藏東西的乾坤袋,就算是有乾坤袋都遮不住那東西散發的特殊氣味,要是真的藏在身上,或者是私吞了,他絕對會第一個發現。
可他在宋歡嫿身上,隻感覺到了虛浮不定的靈力,和極其不好的狀態。
“三師兄說的是,但是此物來曆不明,師弟覺得還是要查清楚才行。”
阮澤華皺眉:“我們此行有要事在身,還是勿要卷入其他的事情裡,通知下去,半個時辰後出發。”
“……是。”
幾個弟子對視一眼,還是聽了他的話。
退出去準備離開的事宜。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顧芯就從外麵回來了,她一看宋歡嫿的氣色不好,立即就過來詢問:“可是那妖獸導致的?”
“是。”
“當日我一見那物便暈了過去,沒有受到那東西的影響,你受苦了。”
宋歡嫿連忙道:“沒事,多謝師姐關心。”
“我也是方才,才想起來,那東西雖然對修煉有益,但歸根結底還是個不詳之物,甚至是這家客棧之前是凶宅,我去找三師兄說清楚,讓他連夜帶著我們……”
“現在便走。”阮澤華背著包袱從樓上下來,將手裡的劍彆在腰間,“快上馬車,等出了城後,便換成禦劍飛行。”
“好。”顧芯點點頭,又拍了拍宋歡嫿的肩膀,“我與你同乘一匹馬,你靈力還未恢複,也從未來過人界接觸馬匹,怕你從馬上摔下來,等會出城後便可以與我一同禦劍。”
“多謝……”還沒說完,身後牽著一匹馬過來的阮澤華直接打斷了顧芯的話,“小師妹,你過來,師兄帶你。”
宋歡嫿一愣,顧芯又立即扯過她的手臂,與阮澤華道:“哪有男子與女子共騎的道理,師兄你一人便可,我會照顧好師妹的。”
阮澤華見她沒反對,嘴唇動了動,也不好再說什麼,翻身上馬,“走吧,抓緊時間。”
宋歡嫿和顧芯對視一眼,顧芯率先上馬,然後朝宋歡嫿伸手:“上來吧,師妹。”
很快,他們一行人騎馬出城,不過五公裡,阮澤華就率先禦劍乘風而去,其他的人也整齊地跟在他身後。
又是日夜奔波的,飛了足足兩天兩夜,阮澤華才下令讓大家落地休息。
宋歡嫿修為低,也沒這個能力可以飛兩天兩夜都不休息,早就坐在顧芯的劍身上,抱著她的腿打瞌睡。
顧芯禦劍時,偶爾回頭看她一眼,也不禁被她迷迷糊糊的模樣逗笑。
等到眾人落地時,宋歡嫿打了個哈欠,從劍上跳下來,又甜甜地回頭對顧芯說道:“多謝師姐啊!”
顧芯施法收劍,摸摸她的腦袋:“舉手之勞。”
阮澤華抱著劍也走過來,衝著她抬了抬下巴:“小師妹到你報答你師姐的時候到了。”
“嗯?”
阮澤華指著旁邊漫山遍野的綠油油,“那不是你的最愛嗎?”
“是嗎?倒還真是我以前喜歡挖的。”
宋歡嫿低頭,連腳邊都有幾根野菜。
準確來說原主是另外一層意思喜歡挖野菜,而她穿過來以後,還和原主一樣喜歡挖野菜,純粹就是因為修仙的人都不吃東西的,她好幾次半夜都餓得翻來滾去地睡不著。
但是紫霄峰上麵又沒什麼吃的,她想了半天,最終是抵不過作為一個法力低微的小凡人的饑餓,天天提著籃子跑到後山去挖野菜。
紫霄峰還是靈氣彙聚的寶地,後山的野菜和平時地裡的野菜不太一樣。
用那個野菜熬出來的湯,味道鮮美,又能充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