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新年快樂!~”
洛羽揮舞著手中的仙女棒,在漫天煙火映襯的雪地中笑著跳著回頭,對著身後的日落天喊道。
日落天走到她的身旁,看著她開心的麵容抿嘴一笑,伸手將她蹦亂的鬢角撥至耳後,然後溫柔地回了她一句:“新年快樂~”
洛羽將兩支仙女棒拿單手抓著,再將騰出的手攤在日落天麵前,開口就向他討要紅包:“師父,恭喜發財!~”
日落天笑了笑,伸手往袖兜摸去。
手中的仙女棒“噗呲噗呲”著沒了光影,看著光禿禿黑黢黢的棒子,洛羽撅了噘嘴。
日落天見了,一手從她手中取過棒子,一手將紅封換入她手中,逗得她喜笑顏開。
“若是喜歡,師父再去給你買~”
洛羽搖了搖頭:“有師父的大紅包就夠了!”
聞言,日落天笑著揉她的頭……
——
過去兩年的春節,洛羽和日落天都是這麼過的,兩人總是會在節日中最熱鬨的區域欣賞煙花,然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在雪地中喜悅鬨騰,興起的時候,洛羽還會加入路人和他們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而對熱鬨這件事沒什麼感觸的日落天,則總是喜歡站在一旁默默地看她,滿心期待著能在告彆舊年的煙花見證下,和洛羽安安心心度過新的一年。
可惜今年的日落天……
未能如願。
在連續幾天見不到洛羽,並被月升天多次引到陌生地段的反常舉動下,他終於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等他稍微想出點苗頭跑去海邊小屋找人的時候,洛羽和弑神早已步入正界的喜堂。
站在洛羽家門口,看著凹陷加深的躺椅坐墊,日落天生出一個令他抓狂的猜測。
這猜測,但凡能逮住小栩或葫蘆問上一問都能立馬得到印證,可問題就在於,日落天根本找不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雖然和洛羽關係親密,洛羽又和小栩葫蘆關係親密,可除了洛羽,日落天對其他人是一概不在乎,因此兩年來,即便和小栩葫蘆見過無數次麵,可他卻一次都沒問過他們的住處或是經常出入的場所。
找不著洛羽,就隻能去找猜測中的另一位當事人——弑神。
於是,他一刻也沒猶豫,端端就去了弑神者的幫派駐地。
到那兒的時候,剛從正界回來的幫眾正在跟老許炫耀自己在喜堂接到的紅包,而老許則跟對方抱怨自己因守出入口而不能去參加婚宴,白白錯過了幫主的大好喜事。
原本聽那幫眾提到喜堂,日落天的猜測就已印證了一半,他做好了自己猜測百分百準確的心理準備,可不知為何,當真的從傳送NPC口中聽到新郎是弑神時,他依舊沒能承受住,腦子“嗡——”的一聲,霎時失了反應……
想著那個對洛羽狂追不止的人從今日開始能名正言順地稱她為夫人,並且在正界的時候他能正大光明的抱她摟她,日落天忍不住怒火中燒。
雖然對弑神算不上了解,但是個人都能看出,弑神這人,顯然和單純慢熱的小栩天差地遠。
從兩年前拜師起,日落天就把洛羽的性子一步步地朝著自己引導,應該說…是朝著「表麵的自己」引導,致使洛羽的性格逐漸變得沉穩淡漠、鮮少交友。
而在洛羽這人數屈指可數的交際圈中,身為師父的日落天更是心無餘悸地對她進行了洗腦,同時封閉了她的信息獲取渠道,並時不時地對她做著超乎師徒情禮卻又不越紅線的一些事情,試圖以此一步步轉變她對自己的那份感情。
原本以為自己長達兩年的潛移默化即將得到上天的臂助,誰知這突如其來的變數直接廢掉了他的所有努力。
雖然弑神並非什麼衣冠禽獸下流之輩,可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對洛羽不僅有意,並且還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她的丈夫,不管怎麼想,他也一定會在和洛羽的日常相處中發動攻勢,用著男人們都擅長的花招撩撥她的心弦。
莫說洛羽真的會因弑神心動,即便她仍是軟硬不吃冷酷無情,但隻要一想到有個男的能光明正大地對她說情話並在所有人麵前宣告他和她的親密關係,日落天心中的憤怒就難以自抑。
聽著駐地結界裡的兩人言談甚歡,日落天艴然不悅,揮著折扇就朝結界劈了下去,朝兩人怒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裡邊的人愣了愣,看了看被劈出一道白痕然後又立馬恢複如初的結界,再看了看帶著怒氣走遠的日落天,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洛羽從節日區回來找日落天的時候,後者正站在天霜雪樹下發呆。
看見那多日不見的熟悉背影,她喜笑顏開地跑了過去。
“師父!~”
聽見洛羽的聲音,日落天心中下意識升起的高興一時將他的怨憤給壓了下去,他揚起嘴角轉過身,原本以為隻要看到洛羽的臉他就能釋然一切,可誰知,就在他看著自己心尖上的人穿著喜服朝他跑來的那一瞬間,心頭的憤怒和怨恨立馬就被放大了數倍。
那鮮豔的大紅色,
宣告著新婚喜悅的大紅色,
此時就像是他心頭被剜出的血,
從他的雙眼滲出,
在他眸中肆意流淌……
日落天猛然下落的唇角讓洛羽不知所措。
她陡然停下小跑的腳步,一步一步僵硬地朝他走來,每走一步,頭上鳳冠墜飾的叮鈴聲響似乎都在對她進行一次無言的斥責。
“師、師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