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到洛羽主動說要留宿,弑神在大殿跟老遼聊了會兒後就去敲了洛羽的門。
洛羽坐在桌邊支頤發呆,陷在自己的思緒裡麵沒有聽見,見窗戶沒關,他便將腦袋伸進去跟她打了聲招呼,然後直接推門而入。
洛羽回過神來:“你怎麼隨意進彆人房間?!”
弑神道:“我打了招呼的,是你自己沒聽見。”
“沒聽見就能隨意進來了?!”
弑神眨眨眼,半臉正經外加半臉無辜:“你隻跟老遼要了一間房,不就是默認跟我住一起了嗎,那我回自己房間,有什麼問題?”
“你......!!!”
見洛羽急了,他笑了笑,擺擺手:“開玩笑的,放心,我跟老遼要了房間,不跟你擠~”
洛羽聞言,這才安心。
弑神坐到桌前,問她是不是還在想火小夭的事,洛羽點頭,說想他的事,也在想自己的事。
弑神不解,她道:從建號到現在,自己已在這世界活了三年有餘,她經曆過失敗承受過痛苦,卻從未像火小夭這樣,遭遇這般的欺負。
在她的認知中,影界的所有人,不管是遊戲號也好、NPC也罷,大家的命運都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三次元所謂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這個遊戲裡麵,常常被演繹成「三十日河東,三十日河西」——隻要玩家有錢,興許上個月還是穿著校服的新手,這個月再見時,就有可能成為超越半數玩家的大神。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影界的所有人都懂得一個爛俗的道理——「莫欺少年窮」,因而很少出現霸淩一事。
他們遇見的這個火小夭,一看就知道他建號不久,而他一個小小的新號,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惹得門中弟子這般待他,這件事,洛羽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弑神聽了洛羽的一番話,也不禁在心中生疑。
弑神平日裡雖常與人結怨沒少打架,但就像洛羽說的,像火小夭的這般遭遇,他也確實沒怎麼見過,因此他也很想知道火小夭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洛羽歎了口氣,道:“認真想來,我的人生還真是幸運,在正界能有駱雨這樣沒心沒肺的風景黨主人,整日帶著我四處玩樂賞景;在影界又有日落天那樣溫柔善良的師父,耐心細心地為我授業解惑,我還真是......”
“又是那墮仙!”弑神忍不住打斷她,“你腦袋裡麵除了那墮仙,還有沒有彆的?!”
沉浸式的傷感被人打斷,洛羽蹙眉,反駁道:“他是我師父,傳授我一身本事,我提他怎麼了?!”
“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是不是對那墮仙有意思?!”
“我......”
想著那天聽了火小夭的一番話,再在竹林裡頭遇到日落天,回去後自己又找了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在腦海中浮現他的臉,結果自己卻並無心跳的感覺,洛羽這才既意外卻又並不意外地發現——她對日落天,真的沒有男女之情。
這件事她之前就已經確認得很清楚了,可此時弑神問起,她卻並不想如實回答。
一是想著若弑神誤會她喜歡日落天,那這個誤會很有可能成為讓他死心的關鍵點;二是方才夜司衿的事,她心裡還有股悶氣沒有紓解,因此作為報複,她也並不想說實話。
雖然這股悶氣從何而來,
直到現在她都不得而知......
“我跟師父的事與你何乾,你先把你的情債還了再說吧~”
聞言,弑神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神情突然有些慌張。
他吞吞吐吐道:“你你、你......你從哪兒知道的???我看你剛才離那麼遠,難不成真聽見了??!!!”
原本洛羽隻是隨口而出的一句胡話,想把他堵回去,沒想到竟一語中的,居然真是情債......
想著這看似沒心沒肺的家夥被人抓在手中的把柄竟然是感情一事,洛羽不知怎的心中很是窩火,拳頭不自覺地就攥緊了。
她拽著弑神起身,不由分說地就把人往外趕,直到將人趕了出去靠在門上,她才發現自己此時眉頭皺得到底是有多深。
弑神在門外不住地道歉,說他和夜司衿的事他可以解釋,洛羽不聽,隻叫他滾。
弑神吃癟,耷拉著個腦袋悻悻離去。
次日一大早洛羽就起床了,本想背著弑神偷偷遛回耶羅,誰知一開門就看到夜司衿站在門外,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抱著手臂看著她。
洛羽愣住,不知該說什麼,隻見夜司衿朝著她身後揚了揚下巴,問道:“阿仁還沒起?”
洛羽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下意識地就往屋裡看了一眼,看完後才反應過來,回頭道:“說什麼呢,他沒在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