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呢?若是泡在浴桶中可能醫治??”
大夫搖頭,說浴桶也試過了,泡在水裡雖麵上是不起火了,可從弑神的反應觀察,那火焰該是被壓製在了體內燃燒,比起當下更為折磨。
“難道真的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直這樣嗎……??”看著弑神疼到扭曲的臉,洛羽感到絕望。
“倒也……不一定。”一大夫吞吞吐吐說道。
洛羽回頭,問他這話什麼意思,隻見大夫和他的同僚互看一眼,二人表情略顯難堪,一副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模樣。
“你快說啊,有什麼辦法?!”
“這……”大夫猶豫半晌,道,“其實我們駐地有個冰室,若是將大幫主帶去那裡,雖不說能治好這煉火,但至少能緩解他的疼痛。”
“那還不快帶我們去!”
倆大夫聞言互看一眼,然後雙雙低下了頭。
“怎麼了?”
醉停雲輕咳一聲,湊過來,在洛羽耳旁低聲說道:“他倆是屠天的……”
洛羽聞言,喉頭一哽,但隨即又露出一副堅定的表情,道:“屠天又如何,如今弑神的性命要緊,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折磨,其他的事回頭再說,還請兩位帶路!”
大夫聽了,連連應好,一群人七手八腳地著手準備,不多時便抬著人去了屠天駐地。
屠天的守界者瞧見一群人出現在自家門口,還以為是上門來找夜司衿麻煩的,死活不敢放行,即便醉停雲上前以弑神副幫的名義擔保他們此行目的的純粹,對方也隻是一味地搖頭,說沒有幫主的許可,就是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打開結界。
雙方正僵持著,碰巧正準備離開的溫溪從駐地裡邊出來,見人就道:“老閆,讓他們進。”
眾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紛紛展顏。
“溫幫主,不是我不想放他們進,隻是這次幫戰的事您也知道,幫主她下了如此狠手,隻怕…隻怕他們不會就此作罷……”
“你可知他們抬的是誰?”
“自然知道,可咱幫主這脾氣,您也不是不清楚……”
“知道是誰你也敢攔?”
“……”老閆猶豫不決,望向內閣方向,道,“幫主回來也有些時辰,合該醒了,要不…要不諸位稍候,待老朽前去問問如何?”
“阿衿剛才被喚去正界了,如今這裡隻有我。”溫溪蹙眉,麵露不悅,“閆守界,莫不是分幫久了你就忘了,雖然這裡是屠天駐地,她是屠天幫主,但在歃血之下,她充其量不過是個二幫主,如今大幫主要進,三幫主讓放行,你敢不聽?!”
聽著擔架上的人不斷發出痛苦嗔喚,而自己卻在這兒跟一個區區守界嘴軲轆了半天,即便是再溫婉的人,終究也是忍無可忍了。
見從未掛過臉的人此時怒視自己,閆守界頓時開始慌了起來。
他在心中盤算了下,按照溫溪的性子,即便過後夜司衿跑來追究他的責任,向來老好人的他也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便索性咬咬牙,妥協了,打開結界恭恭敬敬地迎人進門。
眾人跟隨溫溪去了冰室,兩個屠天大夫進去的時候愣了一瞬,差點沒認出這是自家地盤:隻見原本通拉的大冰室如今添了道隔斷,一邊酒壇和冰塊層疊穿插地擺著各色酒釀,一邊則拚了張冰床,在旁放了兩張台,備好了各類醫藥器具以及若乾的防寒衣物。
看到他倆的反應,溫溪笑道:“早就料到你們會帶他來,所以提前給你們收拾好了,用心醫治,缺什麼儘管提。”
大夫們紛紛點頭。
被安置在冰床上後,弑神的表情逐漸緩和下來,洛羽見了,總算鬆了口氣。
溫溪看著她,笑了笑,道:“若是阿衿能像你一樣豁然就好了。”
洛羽聞言,回頭看他,心中有很多話想說卻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床上之人因煉火重燃再次發出悶哼,她聞聲皺眉:“等事情結束了,我會找她算賬的。”
溫溪笑道:“這就是你們不同的地方,若是阿衿,她不僅打死也不會低頭帶人來這兒,還會不顧阿仁的死活當場就去找人算賬。”
“……”洛羽無言,“就這樣還敢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這家夥?”
溫溪搖頭,“與喜歡與否無關,隻是她生來便是這副性子,永遠做不到像你這般冷靜。”說完他又歎了口氣,“或許這也是阿仁不會愛上她的原因吧……”
洛羽聽了頓感心情複雜,她扭頭看著床上的人,道:“但如果他能愛上她,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溫溪苦笑,輕拍洛羽肩膀:“萬般皆是命,即便阿仁早知自己要受此一劫,他也絕不會後悔自己喜歡上你,所以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彆想太多,當前最重要的,是在林度上線之前的這段時間,阿仁可以少受些苦。”
洛羽應聲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