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真的是很久以後，皇帝知道這種行動一般被稱為□□。

皇帝尚記得，當時十二歲的自己，和錦妃坐在寢宮的軟榻上，外麵時不時地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小聲通報的聲音，還有些被小心壓抑的哭泣聲。

錦妃雍容地飲著歲貢的金桂茶，皇帝偷偷地抬頭看她，她的臉上帶一些了然，又帶一點怔忡，還有一種什麼東西，皇帝說不上來，隻是默默地又朝她坐近了一些。錦妃放下茶盞，摸了摸他的頭，那小小的、保養得極好的手散發著冰涼的潮氣，滲透了下去，讓皇帝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母子倆就這樣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剛透光，就有聖旨下來，老皇帝把老七過繼給了皇帝的娘。於是皇帝每天的任務除了吃飯睡覺練武念書學毒學藥給錦妃請安以外，還多了個看弟弟。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老七死了娘親，皺巴巴紅通通瘦瘦小小可憐的樣子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皇帝對老七始終是疼愛和縱容的。直到……直到那個孩子有一天衝到他的麵前，用劍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質問他：“景麓有什麼錯！為什麼你要殺了他？！”

當時趙景麓已經死了一個月，他終究還是沒能瞞過這孩子。

皇帝說：“現在把劍放下，朕還可以不治你的罪。”

那把劍從劍尖開始發顫。

“你治罪啊！！要了我的命最好不過！我就可以下去陪景麓！！”

皇帝看著他，很平靜地告訴他：“趙景麓……是前太子的人。”

老七一下子鬆了手，那劍叮當一聲砸到地上，然後幾個侍衛上來架住了他。

“朕差一點就死了。”

他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疼著的小孩眼裡的恨，隻覺得心冷。